这里。”她偏开了头，不肯看他。

“还来是不是？自己选，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他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不耐烦地看着她。他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塞了什么，知道那个人不是张柏然，她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没完没了的闹？

叶帛凉抿着唇，还是不肯配合。

“那是你吃饭，还是我吃你？”他恼了，干脆叉着她的腋窝，把她往饭桌上一放。

叶帛凉的脸色刷地就白了，她瞪着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选。”他低声威胁，面露不悦“我赶来陪你吃饭，不是来看你脸色的。现在外面情况有多乱你知不知道，我还要赶回去收拾烂摊子，老爷子还要每日里找我麻烦，你还要怎么折腾？”

叶帛凉没出声，慕清扬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

“我当年回去找过你，你连真名都没有留下一个，连年纪都填了假的，你自己想想，你当时填的多少岁？如果你第三天回去，就能拿到我的联系方式，我会给你好的补偿，我都交待过他们。我知道那是你的初|夜，我是喝多了，可是那种地方还能有什么好事？你现在都经历过了，也应该能明白，不能全怪在我的身上。”

叶帛凉没吱声，扳着餐桌的手却抖动起来。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手，继续道：“事已经发生了，是好是坏，是美梦是噩梦，我们两个都丢不开，就算你离开，它还是会在你的生命里，已经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要么你就接受，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完，丢开了餐巾，站了起来“既然不想和我一起吃，我外面走走，你把东西吃完，半个小时后我会回来。”

他完，真的大步走了，别墅的大门被他推开，海风从外面灌进来，有佣人迅速过去关上了门，然后又迅速离开。

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一向强硬，不给叶帛凉反抗的机会。她看着面前的大餐，和他的一切就像录音带慢放一样，一个幕一幕地印过脑海。

她和他的每次开始，居然都带了眼泪。

第一次，晶宫，她哭喊求饶，他强势掠夺。

第二次，在应酬的酒宴上，她被男人们占了便宜，眼看就要被灌醉，他看到桌上熟人，过来打招呼，顺便救下她，送她回家。

她哭了好久，谁主动的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晚上她窝在他的怀里，突然就想要个男人，可以在夜里抱着她，让她不在噩梦里惊醒。关于爱情，她那时候都不敢奢望，她觉得慕清扬和她根本没未来，她也不需要有负担，也能分得从容。

第三次，他都订婚了，却把她拖到了海边，要她和他在一起…

第四次…是现在。

每次每次，心都是痛的，可痛过之后，总也分不开…她和他原本都想用都市男女最简单的方式来排遣寂寞，不交心，不负责，不想未来，不顾对错。可到头来，却失了心，不得不负责，未来变得模糊，对错更是不清…

是上天注定么？还是前世结了孽缘？

是带着痛离开，还是和他在一起慢慢抹平这痛的回忆？

她终于拿起了筷子，喝汤，吃饭。

日子要过，她总不能活活饿死掉。

慕清扬再坏，至少他是个肯负责任的男人。

那个晚上…可不可以就让它湮没在回忆里，不要再忆起，便不会再痛苦；不要再忆起，便不会再落泪；不要再忆起，便是新的开始。

她吃得很快，鱼汤烫红了她的唇，她也不管，大口大口地吃着，像是要在短短的时间里，把这几天没吃的饭全塞进肚子里去，直到胃里塞不下为止…

慕清扬进来的时候，桌上的菜盘几乎都空了，她人也不在桌边。

“叶帛凉。”他仰头，冲着楼上喊。

“太太在厨房里。”护士从一侧的房间里走出来，小声告诉他。

他拧了拧眉，大步往厨房走。推开门，她就站在灶台边上，菜刀均匀地落在砧板上，响得急促。

“你在干什么，这些事有人做。”他走过去，手轻摁在她的肩上，她的身子僵了僵，扭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