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停车。”
麻子一说“打死他”三个字,提醒了马莲花。她灵机一动,从包袱里掏出刀子架到司机脖子上:“再不站住,我就杀了你。”
司机想不到,一个女子会杀人,就把脖子一横说:“杀吧,我只听长官的。”
麻子哈哈笑了:“我还没有见过会杀人的婆姨呢,你杀吧,杀给我看。”
马莲花心想,就把他当狼捅了吧!她右手举刀,一狠心就向司机的后背捅去。司机惨叫一声,汽车撞到沙丘上熄火了,车门也被撞开了,马莲花跳下车就跑。
麻子赶紧下车追赶,并鸣枪吓唬她:“站住,不站住我开枪了!”
马莲花就是不站住。麻子瞄准马莲花的腿部,扣动了扳机“叭”的一枪打中了她的大腿,她扑通一下跌倒在了沙漠上,鲜红的血从腿上流了出来。
麻子提着枪,走了过来,马莲花双手举刀准备反抗。麻子趁她不注意用脚尖勾起沙子朝马莲花踢去,她眼里进了沙子,闭着眼睛举着刀乱捅,麻子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刀子。他扑上来三下两下扯开了她的衣裳大襟,马莲花拿沙子扬他,连滚带爬想跑。
麻子扑过去骑在了她背上,拧过她的双手用鞋带捆上,然后,翻过她的身来,扒开了她的衣襟,扯碎了她穿在最里边的小甲甲,粗暴地捏摸她的胸脯。
她用嘴咬麻子的手,喊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麻子不理她,又开始扯她的裤带绳,裤带绳被挽成了死疙瘩,怎么也解不开。他就把裤子抓在手里扯,这才发现裤带绳是缝在裤腰上的,他拔出靴筒里的匕首“嘭!嘭!”两下,割断了裤带绳。马莲花急了,又用脚踢,用嘴咬,麻子用拳在她腿上的伤口上狠狠捶了一下,疼得她叫了一声就倒下了。麻子三下五除二扯掉了马莲花的裤子,又脱去了自己的衣裤,就朝马莲花身上扑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沙丘上飞来一把尖刀,不偏不斜插进了麻子的后背,麻子抽搐着倒下了。
一个人飞快地跑下了沙丘,拉起她的衣裳盖住了她的身子,然后解开了她的双手。
马莲花睁不开眼,大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说:“我是马忠,送信路过这里的。你快点穿上衣裤,我再为你包扎伤口洗眼睛。”
等马莲花穿戴好后,他检查了一下伤口,说:“子弹没伤着骨头,是从肉上穿过去了。我这里正好有消炎药,先给你包上。”
包扎好伤口后,他小心地把马莲花的眼睛翻开,用舌头尖仔仔细细地添去里面的沙子,添一下吐一下,直到添净了才停下。
她的眼睛睁开了,看见了马忠:“大哥,你来得真是时候呀!”
马忠说:“我们得马上走,那司机还活着,慢了,我们就走不脱了…”
她说:“就是的,他们人多。”
马忠说:“你套上麻子的军服,女扮男装。”
她问:“到哪哒去?”
马忠说:“骑七旅的军车正停在星星峡,离这里不远。你自己去找一个叫马团长的,就说是骑七旅韩旅长让你找他的。他不但会拉你到新疆,还会保护你的。”
马莲花问:“你送什么信,怎么到这里的?”
“别问了。”马忠说“快扣上扣子!…我抱你上马。”
马莲花有点犹豫,马忠催促说:“别磨蹭了。”
他把她抱上马背,自己也上了马“驾”的一声,马朝西北方向飞奔而去…
跑到没有危险的时候,马忠才告诉她:“王胖子寻了你几个月,没有找着,就猜着你上新疆找五斤去了。他就让他弟弟王营长想法儿害掉五斤。又托骑五军军需处麻子副队长的哥给麻子写了一封信,让麻子杀了五斤娃,断了你的念头,然后再抓你回去。这不,麻子还没有收到我送的信,也没有见上五斤的面,就让我杀了。”
马莲花银牙咬得咯咯响:“这个该死的王胖子,让他做梦去吧…马忠哥,我妈她肯定遭罪了吧。”
马忠说:“这倒没有。王胖子亲自带人到你家里去抓过人,他知道你没有和你妈接头,你妈又哭着喊着问王胖子要人,王胖子就没有难为你妈,还派了几个兵去了,明里照料你妈,实际是等候着抓你的…”
十
马团长问:“你说是韩旅长让你来找我的?”
马莲花答:“是。”
马团长不大相信她的话,又问:“你男的是干啥的?韩旅长叫啥,是哪哒人?”
“我男的是韩旅长的执法队长。韩旅长叫韩有文,青海人。我还认得你们的军长哩,他的名字叫马承先,是凉州那哒河州毛牛沟的人。”
马莲花把马忠教的话全搬出来了,她知道,哄不住这个马团长,她拉着个伤腿是无法上新疆的,说不定还得给那个麻子偿命哩。
马团长还真让她这些话给说懵了,就有意想保护她。他说:“五斤的执法队长当得厉害,现在已经升为警卫队长了,是旅长的大红人。”
她一听到五斤哥的消息,激动得要站起来,但受伤的腿和脚疼得她说啥也站不起来,只好又坐了下来。她想,不能让团长知道她不知道五斤娃消息这事儿。她擦了擦脑门上疼起来的汗说:“噢,就是的,是警卫队长。”
马团长又问:“麻子副队长是你杀死的?”
她把腿一指说:“你看,他要欺负我,还要杀我,我不杀,早没命了。”
马团长笑了:“这么说你是自卫才杀死麻子的?你不杀他,他就要杀死你?…嗯,我相信,麻子的毛病谁不知道,该死!不过,旅长、军长要问你,你怎么说?”
她说:“我给团长怎么说的,就给他们也照顶儿刨(如实说)。”
“好!”马团长说“叫军医来,给她瞧腿看脚。”
军医背着药箱进来了,他取出急救袋,摆好了剪刀、药水、绷带等,又用剪刀剪开了她的裤脚,麻利地擦药水、上药、缠绷带。
军医对马莲花说:“腿上的伤不要紧,换几次药就会好的。”
马莲花感激对他说:“大夫,谢谢你!”
军医开始剪她脚上的裹脚布,那连成片的花花搭搭的裹脚布一层一层被剪开了,剪到最后几层时,脚掌、脚脖子下说啥也剪不下来了。军医发现脚脖上有了脓水,就一发狠把那块脏布剥了下来,疼得她咬断了发梢上的头发。军医用药水把剥下来的地方洗了一遍,尔后又一点一点地剥脚掌上的脏布,马莲花疼得脸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军医看了她一眼,用左手的镊子撬开一些,再把右手的剪刀插进去,把那块布一剪为二,这才发现脚掌里都长出新肉来了。军医用敬佩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三下五除二除去了脏布,又用药水把脚洗了一遍,才给她上药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