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她那细腻的颈项,她是黄丽琼,不是洪燕。
见到赵兴华,她显得有几分激动,但不知为什么,她的脸上一阵绯红。
“赵兴华,你怎么不去上课?”黄丽琼站到赵兴华面前说。
赵兴华一时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她的话,在这刹那间,他忘记了他们昨天分手后发生的那些事,好像那已经是很遥远的往事。
“你好像很憔悴嘛,怎么了?”
赵兴华笑笑,仍然没有回答她。
“哦,对了,你昨天回来后,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黄丽琼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
老实说,赵兴华昨天从看守所出来,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可是他好像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岁月,对于年仅二十二岁的大学生来说,这是一个非同凡响的日子。在他被关在看守所的那些日子里,赵兴华心里从没有想过他是一个打死人的嫌疑犯。他太年轻,他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更没有想到学校会这样对待他。昨天在大街上彷徨了整整一夜,赵兴华经历了由清醒到梦幻,由梦幻到清醒这样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过程。从看守所里出来后,虽然公安部门说他并没被排除嫌疑,但是赵兴华清醒地认识到,公安部门对那个大平头的死并没有足够的理由证明是他所为。这说明了法律还是严肃的。当他满怀信心地回到学校,可是宋书记的话却又把他搞糊涂了。他觉得堂堂的高等学府,似乎有点不可思议!难道他是无缘无故地半年不上课吗?不错,在昨天夜里赵兴华反复想过,他一定要讨个说法,这个简单的道理谁不明白?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岂能容忍得了这样不明不白的屈辱!可是这个说法向谁讨?赵兴华清醒地认识到,像这样的事,要想叫法律还他一个清白,岂是三天五天、十天八天能解决的,这种扯皮的事说不定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也没有人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没把他当作杀人犯判个死刑或者死缓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了。直到这时,赵兴华又清醒起来了。
对于赵兴华的长时间沉默,黄丽琼有些奇怪。
“怎么不吭声?”黄丽琼大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上课?”
赵兴华摇摇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慢吞吞地说:“我恐怕要退学了…”
没等赵兴华说完,黄丽琼打断了赵兴华的话,大声嚷了起来:“你…你…怎么了,发高烧啊…”“黄丽琼,你别激动。”赵兴华显得异常冷静地说“我半年多没上课,学校有规定…”
“这是谁说的?”黄丽琼吼了起来“怎么不分青红皂白,难道没有前因后果吗?简直是…”
“你别激动…”
“我激动?”黄丽琼瞪大双眼看着赵兴华“我激动什么?关我什么事…”
“咚咚咚…”
正在这时,又传来几声敲门声。
赵兴华看看黄丽琼,黄丽琼惊奇地看了看赵兴华,随即转脸看着门。
赵兴华大步走到门口,他正要开门,随着几声敲门声,门被推开了。
又一个姑娘出现在门口,首先是黄丽琼那双奇怪的目光,这目光里充满惊奇,还夹着几分的不友好,或者说含着说不清的妒意。
赵兴华向后退了两步,说:“你来了,这么快?”
这时三个人相互看着,在顷刻间,黄丽琼冷静下来了,她那复杂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友好起来。像是老同学、老朋友天天见面那样,连手都没有握一下,却又是不同寻常的热情。
五
洪燕的到来打破了室内的原有气氛,与其说是解了赵兴华的围,不如说是帮了他们双方的忙,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争执。黄丽琼刚才的激动不见了,赵兴华似乎突然变得束手无策。洪燕不知道刚才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眼前的现实告诉她,室内只有他们俩,两个少男少女。洪燕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也来不及对他们之间的行为产生妒意,她急于想知道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