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颌部能留下完全一样的齿痕吗?”
“不…不可能。”堂路易肯定地说,一边想到了弗洛朗斯-勒瓦瑟…“不可能,这种说法不经一驳。事实俱在,明明白白。那个齿痕可说是现行犯罪的证据,当场起获,不容抵赖。不过,那上面,有没有人做了什么手脚呢?…”
“有谁作了手脚呢,老板?”
“没有…只是一个想法,老是缠着我…再说,你也明白,那里面有那么多不正常的东西,那么多奇怪的巧合、矛盾之处,我甚至不敢轻易相信什么,怕第二天又被事实推翻。”
他们低声地聊了很久,反复琢磨着案情。
将近午夜时,他们关了顶灯,说好两人轮着睡。
一个又一个钟头过去了,和他们头一次来这里值夜时一样,大马路上响着那迟迟不归的马车和汽车的声音。铁路上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之后是同样的寂静。
一夜过去。
没有任何警报。没有任何事件。
拂晓,外面开始热闹起来。这时正是堂路易值班的时刻。他在房间里听到的,只是马泽鲁的呼噜声。
“我弄错了吗?”他寻思“那卷莎士比亚里收的指令,也许是别的意思?或者是指去年几个日子发生的事情?”
随着日光从半闭的百叶窗里透过来,他开始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半个月以前那一夜,也是没有半点异常之处,可是一觉醒来,两具尸体躺在他身边。
七点钟,他叫道:
“亚历山大?”
“嗯!什么事,老板?”
“你没死吧?”
“您问什么?我死了没有?没有,老板。”
“你有把握这么说?”
“当然!您不是也好好的嘛,老板。您为什么没死呢?”
“唉!不久也会轮到我了。那帮匪徒,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他们还在屋里待了一个钟头。然后,佩雷纳打开窗户,推开百叶窗。
“嗬,亚历山大。你也许是没死。可是…”
“可是什么…”
“你脸色发青。”
马泽鲁苦笑了一下。
“真的,老板,我跟您说实话,我值班时,您睡着了,我真是提心吊胆哩。”
“你害怕?”
“一直怕到头发尖上去了。我觉得随时都会发生什么事儿。可是您呢,老板?您的气色也不好…难道,您也…”
他看见堂路易的脸上显出惊讶之色,就不再说下去了。
“出了什么事,老板?”
“瞧…桌子上…那封信…”
马泽鲁往桌子上瞧去。
在工作台上,果然有一封信,或确切地说,一封邮简,封口已经顺着虚点撕开了。信封上写了地址、贴了邮票,盖了邮戳。
“是你放的吗,亚历山太?”
“老板,您在开玩笑吧。您明明知道这只可能是您放的。”
“这只可能是我…可是,确实不是我…”
“那是谁呢?…”
堂路易拿起邮简,细细检查,发现地址和邮戳都被人刮过,看不清收信人的姓名和住址,寄发的地址和日期却十分清晰:
“巴黎,一九一九年一月四日。”
“三个半月以前寄出的。”堂路易说。
他翻到背面。那里写有十来行字。他立即叫起来:
“签的是伊波利特-弗维尔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