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诺夫妇俩更换了身份证、出生证、社会保险号码、结婚证等证件,脸部也整了容,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使他们看上去足足年轻了十岁。因此他们觉得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他们没有充分地意识到,身材、姿势、嗓音仍使他们不难被人认出来。
一个人的老习惯是很难改的。一个星期六的晚上,阿尔伯特#马西诺和妻子一起驾车去离他们的新家不远的南达科他的小镇,准备进一家当地政府特许的小赌场去赌博。在回去的路上,汤米#米特尼克和塞耶#伊斯特伍德带着六个人,拦住了他们。塞耶在扣动手枪扳机之前,禁不住违反事先的安排,向这对夫妇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没有任何藏匿尸体的举动。没有拿走任何值钱的物品,人们断定这是由报复引起的凶杀,是向公众传递了一个信息。报纸和电视的舆论宣传充斥着义愤填膺的言辞。当局许诺要对凶手绳之以法。事实上,这起凶杀激起的公愤似乎足以危及整个伊斯特伍德王国。不过唐,仍然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在自家的花园里,浇浇花,种一些小西红柿。他知道,自己控制了整个上层社会,只有略知皮毛的人,才会怀疑伊斯特伍德家族会受到影响。
汤米被迫在洛克镇里躲藏了两年。塞耶成了家族的头号铁榔头。法兰奥斯被任命为伊斯特伍德家族在内华达地区的老板。他拒绝参加谋杀马西诺夫妇的举动已经记录在案。他没有当一名铁榔头的气质。
汤米退隐洛克镇两年的前夕,唐#伊斯特伍德和儿子艾尔弗雷德最后一次会见了他,为他饯行。
“我必须为我儿子向你们道歉”汤米说道:“法兰奥斯还年轻,免不了会多情善感。他的确非常喜欢马西诺一家人。”
“我们也喜欢阿尔伯特”唐说道:“他是我最喜欢的人了。”
“那为什么要杀了他?”艾尔弗雷德问道:“这事招来这么大的麻烦,简直有点不值得。”
唐#伊斯特伍德严厉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规矩,你就无法生活一旦大权在握,你就必须用它来严明法纪。马西诺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汤米明白这一点,不是吗,汤米?”
“我当然明白唐#克林特”汤米说道:“不过您和我都属于老派人。我们的孩子们理解不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想感谢您,让法兰奥斯在我走后担任内华达的老板。他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点我很清楚,”唐说道:“我对他的信任不亚于对你的信任。他头脑灵活,心肠软,这只不过是年轻人的通病。时间长了就好了。”
一个丈夫在洛克县当差的女人,为他们烹饪了晚餐,并且一直在旁侍候。她忘了给唐准备一碗磨碎的洛克干酪,汤米走进厨房取来了磨碎机,把碗放到唐的面前。汤米小心翼翼地把干酪磨碎,盛在碗里,然后看着唐把手中的大银勺子插进那个发黄的小山丘,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又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家酿的烈性葡萄酒。这是个有胆有识的人,汤米心想。七十多岁了,仍能对一个罪人宣判死刑仍能吃这些纯度很高的干酪,喝这种烈性葡萄酒。
汤米随意问了一句:“特丽莎在家吗?”
“她那该死的疯癫又发作了”艾尔弗雷德说道:“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感谢上帝,不然我们就吃不成这顿晚餐了。”
“唉”汤米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他们本来有希望和解的,说道:“我一直以为她会慢慢好转的。”
“她想得太多”唐说道:“她太爱她儿子塞耶。她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世界就是现在的世界,你就是现在的你。”
艾尔弗雷德流利地问道:“汤米,这次对付马西诺的行动之后,你觉得塞耶怎么样?他是不是很有胆量?”
汤米耸耸肩,不说话。唐不满地哼了一声,目光犀利地盯着他。“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唐说道:“艾尔弗雷德是他的舅舅,我是他的外公。我们血脉相连,可以互相评价。而你则是如同我亲兄弟一般的朋友。”
汤米放下刀叉,凝视着唐和艾尔弗雷德。他略带遗憾地说道:“塞耶有张血淋淋的大嘴。”
在他们的世界里,这是一句行话,暗指某人在执行任务时残忍暴虐,暴露出兽性的一面。在伊斯特伍德家族里,这种行为是绝对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