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是懦弱的女人,虽然我们分歧很大,但我们都是女人。
下班,我收拾东西,把自行车推出来,我仍然路过地道口,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因为我的心里面没有什么心事,我不认识她,我没有鬼存在的想法。只是那些大人们为什么不承认这个小女孩做的一切呢?我只觉得风吹起来很冰凉,好象是说话的声音,所以他们就认为是那个女孩的声音了,还是他们心里面有鬼所以鬼就真实地存在了呢。
我能够做什么呢,我想我同情她吧。我应该在这个季度的十佳好事上把她评上去,报纸上也会有大报道出来,但是季评十佳和见义勇为是办公室里另一个干事的事情,我不打算自己找点事情出来做。我想应该很快把这个鬼忘记掉,很多人都希望把这件事永远地掩盖掉,我又与她素不相识。
我仍然在每一个梦中跑步,但是从来我都没有跑赢过,我疲惫、沮丧、心力憔悴,我什么都没有赶上。醒过来我就想这是为什么,我有良好的面孔和身材,单身,家境富足,父母恩爱,我在机关单位上班,而且顺利地通过了公务员过渡考试。总之,我没有压力,一点都没有,我从来都是幸运的,做很多梦大概是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了。
五
(此段已改入儿童文学《跑》)
六
小鱼说她病了,但是我看见她胖了,气色也很好。
她仍然聚精会神地描一盘水果,玻璃器皿,华贵、色泽美白,里面盛着四时鲜果,我猜想如果她没有享用过这些东西,那么她一定会把它画出来,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睡着过了。”她说。
“你恋爱了?”我说。
“我有过谈恋爱谈得一个星期都不要睡觉吗?”她反问,神情严谨。
“你有心事?”我说。
“我所有的心事就是他们不出我的画样,但是我已经解决掉了,我把给他们的画都拿回来了。”
我想像不出小鱼为什么会睡不着觉,我无法想像,如果是我,压力只会让我更加甜蜜地睡去,然后醒过来用更充分的精神去应付它们,我会解释、挽救,我就象一只绿色的虫子那样勤奋和软弱,我不愿意相信事实。
“怎么开始的?”我只能说点实在的。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只是要赶那幅画,你看见过的,有很多花的那幅。我只想着只要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能在今天赶出来,我一直画到四点钟,然后我去睡觉,但是我发现我睡不着。”
“你兴奋?”我说。
“不,不我一点儿也不兴奋,我只觉得空荡荡。我还以为是一般情况,我们以前都有过的,是吧。但是从那个晚上开始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你失眠了?你颠倒过来了?白天睡觉晚上睡不着?”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说我白天睡不着,晚上我也睡不着。”
“那不是很好吗?”我笑:“你精力充沛,头脑清醒,你可以利用一切时间了,白天画行画赚钱,晚上可以创作。你的时间会很富裕,而且你不觉得累。”
“是,我是不累,但我怕,这样的情况已经一个星期了,而且要是一直持续下去呢,我想我会受不了的。”
“去医院好吧,配点药吃,你可以用我的病历卡。”
“他们只会对我说原因是身子和脑子太疲劳了,不要多想事情,要多找点营养吃,而且要多休息,他们只会这么说。”小鱼马上反对:“其实我想什么呢?我要想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想,我只是一门心思地画,你知道的。”
“当然,当然我很了解。”我频频点头:“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小鱼我知道你不想瞒我,但你的确是有什么事,你自己还意识不到。”我想开导她,虽然我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我是小鱼唯一的朋友。
“每个人都苦恼,当然我也苦恼。”小鱼说:“你知道吗?你不知道的,你在机关你不明白这些事的。”
“我们同年,而且我们很要好,你要承受的我都要承受或者已经承受过了。”我想努力往小鱼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