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五七家子中出类拔瘁的人物,尤其是豪饮的爽劲,让人回肠荡气,那狂妄的话语,使人回味无穷。出手阔绰,令人瞠目结舌,为人处事,让人佩服的心悦诚服。手下几十个小娘们儿,摆弄的服服帖帖,想要跟谁乐呵,拉过来就睡,倒贴还得排号呢!
云鹏连唬带蒙的一扇乎,康娟真有些信了。康娟没啥文化,就会写自己的名字和认识钱,读书看报那是没门,只能听人讲些类似的故事。农村文化相对落后,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的基础上,自家又穷,没个电视、收录机,只有一个破半导体听听广播,听云鹏这一玄乎,开了眼界,把个二十三岁的小媳妇唬的神魂颠倒,羡慕不已。“咱家老爷们真能耐,还能交上这么一个兄弟。”
云鹏一笑道:“那当然。”
康娟渴望一睹陆一平的尊容,一天天迷迷糊糊地惦记的成了心事。没事就问:“你那一平兄弟啥时来呀,我好想见到他的。”
云鹏故做玄虚,一笑做罢。人还真怪,越想见见不着的时候,就越有一种想见的急迫心情,把个康娟急的有些坐立不安。
云鹏真希望陆一平早来,好长时间没和陆一平在一起豪饮一顿了。云鹏知道陆一平有个毛病,一般逢着重大打击时,总要消沉一些日子。当年丁锦芳把陆一平拒之门外的时候,气得他在床上躺上五六天,象个傻子似的望着房顶发呆。听谭凤说,陆一平因为一个叫马小红的姑娘而极度消沉,心中始终惦记着,正想过了这忙阵子得赶紧去看看。在云鹏心中,陆一平亲过云程,听说陆一平来了,顿时心花怒放,心里的惦念放下来了。不用说,病好利索了。
陆一平在家中就已经估算出云鹏是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困难,不到一定程度是不会简单结婚的,云鹏也曾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云鹏父走后,他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多了几件女人穿着的衣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女人的化妆品。一个方凳上,放着一个脸盆,凳子角上放着一个旧皂盒,皂盒里放着一片较薄的黄色肥皂片,毛巾还是旧了吧叽的毛巾,镜子还是那块乌突突的镜子,柜盖上放着那掉了好几根齿的木梳,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大概就多了个女人而已。
这哪里是结婚呐!
陆一平掀开锅看了看,锅里的盆中,有半盆大米饭,饭上边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半盘似是土豆与白菜的烂乎乎的炖菜。打开碗架子看了看,一盘切好的芥菜疙瘩条和半小碗大酱,还有几根干巴巴的大葱白。
陆一平拿起来看看,捏一捏, 显然是从冬天吃剩的葱中扒出来的葱蕊儿。出了院子看看,见到仓子里有块塑料布盖着什么,打开一看,是一捆捆的韭菜和油菜。很显然,是为了赶集上的菜,没卖了,舍不得吃而放在塑料下保鲜,等下回赶集时卖。
陆一平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当年云鹏叱咤五七家子的时候, 那是何等威风,身前身后,打小支使的都推搡不开,现在穷了,家中冷落朋友稀。 人穷志短,也就别指望人家来问个温暖,真的应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 富在深山有远亲。陆一平由衷感慨,人情冷暖,穷富说话。
陆一平跑到屯子中大点的杂货铺和熟食店中,买了烧鸡、酱牛肉、香肠之类,又买些青菜,问了好几家小卖店,才买了一条冻着的大鲤鱼,一下子买了10瓶白酒和两条小薄烟,顺手捡了几袋便宜的茶叶。想了想,又买了两个大瓶洗发香波,四块香皂,和两个简易化妆盒及几根眉笔,又挑了一管口红,还觉不够,又拿了润肤膏、洗面奶之类的护肤品,把个老板乐得颠馅,忙找了个“倒骑驴”送到云鹏家。“倒骑驴”刚一进院,就见这爷仨正在院里张望找寻。
爷仨赶紧回到家,不见陆一平身影。人哪去了?去迟丽丽家了?去娄雅芝家了?还是去肖和平家了?以陆一平的性格,肯定不会的。
云鹏一拍脑袋“他肯定去小卖店了。”
话音刚落,陆一平已坐着‘倒骑驴’进了院子。“干爹,大哥,我采购回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