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还是再坐一会吧!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碧月理都不理他。再问,她哭了。
学智茫然不解:“好好的,这又是怎么啦?我并没有惹你生气啊!”碧月哭着,撒腿就跑。
学智没有去追赶她,他要先回到家里问个究竟。他刚迈进大门槛,就听见从堂屋里传来父亲醉里醉气的声音:“你呀,女人见识。你懂什么呀?这关系着他将来的前途啊!”“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我不同意。”母亲好像从来就没有这样激动过。
“是黄局长亲口对我说的,那可是李专员的千金啊!李专员!咱家哪辈子有过这么有派头的亲戚?况且还是人家主动找上门来的。咱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李专员…”鲍福把“专员”二字咬得特别准,也特别很,就好像在咬一块肥肉,一用力,那肥肉就会“滋滋”地流出油水来。
“他是什么‘员’都不行。”桂晴立即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
学智一切都明白了。他“腾”“腾”几步走过去,一把将门撞开,两眼像两把利剑似的刺向父亲:“我的事你不用管。”
鲍福早不像从前那样对待儿子了。他眨巴着诡秘的眼睛,乞讨似的说:“圣儿,我的好儿子,爸爸这也是为你好啊。你还小啊,有些事儿…”
桂晴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圣儿,别听他的混话,他这是让名利冲混了头脑。你放心好了,这个家只要有妈在,没有人能破坏掉你们的事情。”
学智善意地望着母亲:“可是,刚才的话碧月都已经听到了。”
“你去找她解释呀,就说你爸爸喝醉了,是在跟我开玩笑,叫她千万别往心里去。”
“是,妈。我去了。”
“去吧,孩子。”
学智来到冯水新的院子里,听到他们一家三口人正有说有笑呢,冯水新好像也在喝酒。学智想,这么晚了,还是别进去了,否则,一个钟头也出不来。再说家里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于是他又默默地退了回来。
这得从碧月进门以前说起。
十几分钟以前,碧月从学智家里回来,一路上苦恼急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最讲义气也最正直的叔叔竟然是这么的见利忘义。真是人心难测啊!他不知道学智今后还会不会变?她想把这一切都告诉给父母,可转念又想,就算父母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们总不能破着老脸去大闹一场吧?一刹那的工夫她好像把一切都看明白了,她什么怨恨都没了。她回到家里,看见父亲正在喝酒,母亲正坐在父亲的身边唠嗑。两人完全让美梦给迷住了。
“依我看哪,鲍福今儿没来请我,是因为他已经把我当成亲戚了,这样考虑也有他的道理。没准儿明儿一早,他就会单独请我,到那时我就给他来上一顿猛吃猛喝。”冯水新抿了一口酒,美滋滋地说。
“想的倒美,就知道吃呀喝的,你就不想想别的。”张氏揶揄道。
“人生在世不就是为的吃喝吗?来,大家都高兴,你也来一杯。”
“别闹了,我啥时候喝过酒啊?”张氏推辞道。
“爹,我陪你喝。”碧月极其贤惠又极其乖巧地坐在父亲身边。
冯水新高兴极了:“闺女啊,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会说话过,爹只有你这一个闺女就足够了。爹今儿高兴,你敢不敢陪着爹爹喝个一醉方休?”
“谁说不敢?您太小瞧您的女儿了吧!来。拿大杯子来,我先喝!”说着,重新启开一瓶酒,然后把喝水的玻璃杯拿来满满地倒了一杯。
张氏阻拦道:“月儿,你悠着点儿,女孩子家,喝那么多的酒干吗?”
“没事儿,娘,别管那么多,一家人高兴嘛!”说完,她端起玻璃杯就像喝凉水似的一气喝干,为了证明杯底已经干净,她把杯子倒过来高高地举起。
冯水新拍手赞道:“痛快!好酒量!今儿我才算真正知道了我闺女的本事。怪不得小圣那么聪明,都整天跟在我闺女的屁股后面转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