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然后轻轻后退着离开办公桌。
鲍福仰着脸,眯着眼看着这一幕,觉得一阵阵恶心。
“同志们,今天我们芦花村群众俱乐部正式成立了。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工作组向俱乐部的成立表示由衷的祝贺!
汪清贤立即带动大家热烈鼓掌。
“俱乐部的成立是我们芦花村群众文艺生活中的一件大喜事,它对于我们今后正确开展路线斗争教育、推动我村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的开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此之前,工作组、大队支委会多次开会讨论,公社党委也通过下达指示、亲临指导等多种形式关心我们的工作,当然,发挥直接作用的还要归功于在座的每一位同志。…”
黄组长的讲话,鲍福几乎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完全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
黄组长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结束后,会场上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之后,汪清贤做表态发言。汪清贤最会见风使舵,当然要把黄组长的功劳排在第一位,什么黄组长“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啦、“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啦、“为了俱乐部的工作废寝忘食”啦,等等,凡是能往上堆砌的词儿尽量往上堆砌。最后是自己的决心,又是一堆“不辜负工作组和大队支委的期望”啦、“一定要紧密地团结起来”啦,等等。他一边发言,一边观察着黄组长的眼色。
接下来黄组长提议:“请让鲍福同志发言。”
鲍福一方面情绪不好,另一方面也不习惯在台上讲话。所以他随便摆了摆手,算是给黄组长一个答复。
黄组长也不再勉强,继续进行下面的议程:“现在就今后的工作思路,请大家畅所欲言。”
会场上立即变得肃静起来。
黄组长再次提醒大家:“谁有好的想法或者见解,请不要憋在心里,要毫不保留地讲出来。”
汪清贤也像鹦鹉学舌一样跟着附和:“是啊,谁有好的想法都讲出来。”
人们一开始是窃窃私语,后来声音逐渐变大。
鲍福并没有留心人们在说什么,只是将目光从每一张脸上来回掠过。忽然他发现其中少了一张脸,于是高声问道:“今天谁下的通知?”
汪清贤立即应道:“是我。”
鲍福问:“冯水新怎么没来?”
这一问,众人才若有所失起来:
“我说呢,怎么像少了一个人似的?”
“是啊,怎么把他忘了?”
“没他怎么能行啊?”
黄组长看到鲍福满脸的怒火,生怕节外生枝,赶忙解释:“可能是因为一时紧张,漏掉了吧,下次通知时一定注意,会后向他好好地解释一下。”
也不知汪清贤是因为人们一闹哄黄组长的话没有灌进他的耳朵里,还是因为一听说冯水新三个字心里就别扭,他脸一红,小声嘟囔道:“他有什么了不起?地球离开谁不能转?下次叫他一声不就得了!”
鲍福本来就觉得汪清贤今天左右都不顺眼,没事儿还想寻出点儿事儿呢,听了这话,那还了得!他气汹汹地冲过去,指着汪清贤的鼻尖骂道:“你放肆!”
“干吗发这么大的火?不就是一个冯水新吗?”汪清贤显得很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