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个飞身落到观众席前,一通嚎叫着就往观众堆里钻,台下瞬间大乱,尖叫声此起彼伏。
太恐怖、太刺激了,头一次看见演员这么干的!这个疯子跑到符锐身边时,冷不定突然对着符锐‘哇’一声大叫,符锐就感到头皮轰的一下,脑袋瞬间一片空白。等那个疯子闹够了,跑回舞台以后,符锐的心还在咚咚的跳,都快跳出来了。哪能这么干呢?他妈的幸亏没有把茜茜带来,如果带来了,还他妈的不给吓出后遗症来!
疯子表演完了以后,也没有人报幕,就见舞台后面扭扭捏捏的上来一个傻子,这个傻子穿的衣服太短了,手一弯都能露出胳膊肘,穿的裤子也太短了,都能看到腿肚子,背上还背了一个黄书包,空空的一本书也没有,还穿着一双带泥的黄胶鞋,一看就只道是黑土地上走来的。他腼腆的抠手指头,羞答答的低着头,看谁都不好意思,腿杆是X型的,象唐老鸭那样的走。
傻子还自我介绍呢!“俺是东北农村来的,一听俺地道的东北味就能明白,俺说的是普通话,相当于国际上的英语,通用!俺初来广州,是来找俺媳妇儿的,俺媳妇啥都好,就一样不好:太漂亮了。嘿嘿嘿。俺媳妇前些年来广州打工,给家里邮老多钱了,俺媳妇儿说广州的钱可好挣了,吃的也好,住的也好,公司老板也好,但就是不让俺来看她,说是怕俺走丢了,娘们儿见识,俺一个大老爷们儿怕啥?俺就朝一个方向走,不往两边看,俺走一圈也能走到家,对不?地球,是圆的。嘿嘿嘿,嘿嘿嘿。可没想到这个广州还挺大的啊,一下火车站就迷糊,幸亏碰到一个好心人,又是帮俺扛包,又是帮俺领路,后来包也扛丢了,人也领没了。俺都在火车站等他好几天了,他怎么一去不复返了呢?没有办法啊,兜里没有钱了,钱都给好心人了。现在俺肚子饿了,咕咕咕咕,怎么样才能不叫你叫呢?哦,不要紧,我有手艺啊,我可以自己挣钱花啊,我可是个人才啊,嘿嘿嘿,啥都会。
这个傻子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堆小牌子挂在脖子上,什么‘背包’‘木匠‘‘刮大白’‘贴瓷砖’‘掏下水道’滴溜溜的挂了一长串,骄傲的跟观众说:我,人才,这些,都会。然后又从兜里拿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保姆’。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个样子,谁敢把孩子送给你保管,除非她是不想要了。还有更可笑的呢。这个傻子,吸吸鼻涕,看看身上的牌子,还觉的不够,又从兜里拿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的竟然是‘家教’!家教?这个傻子还敢当家教,大家更加大笑起来,这个傻子真是傻的离谱。
这个傻子就这样脖子上挂着这一长串牌子,晃晃悠悠的四处遛活儿。
这时候,舞台的后面又上来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扭着细腰蜂一样的腰肢出来了。上台以后,对着那些弹奏的说:“傻逼呆呵儿,说你呢,那个拉弦的。”那个拉弦的生气的说:“我又没有犯错,你为啥骂我?”女子说:“你他妈的没看到吗,每个人上台都要骂你一句,我要是不骂你,你心里能平衡吗,你个傻逼玩意儿!”那个拉弦的气的把弦往地上一扔,嘴里骂道:“你他妈才傻逼玩意儿,一看你那个狼样儿就只道你他妈是个妓女。”这位女子一点也不害臊,她嗲兮兮的跟台下的观众说:“有一技之长的女人,简称妓女。大哥,玩儿不?我活儿好,试试就知道了,咋的,不好意思了,还害羞呢,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来吧,没事的,玩儿玩儿呗。”这个女子就这样在舞台上调起情来。
符锐一看,这二人转演员真是大胆啊,什么话都敢说,在电视上看到的二人转跟民间的二人转简直是两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