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及提醒她烫,杜娟手已经伤着,她本能甩开壶疼得尖叫一声:啊!
黄雅淑被这傻丫头吓愣了,痛心疾首:烧成那样也敢用手抓,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杜娟疼得流泪,不敢说什么,直嘬牙。白杨闻声赶来,心疼得要命,可当母亲面也不敢过分关心,故意拉着脸:看看,深刻教训吧!
杜娟咬着牙,仍伸出那只烫伤的手抓壶,然后放到水槽里冲洗。水冲着她烫红了的手,她呲着牙,用手擦壶,擦得满手乌黑,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黄雅淑和白杨全看傻了,黄雅淑呆呆地问:你手不要了?
“我这只手犯的错误,这只手改,改不了,不要它了!”杜娟声音狠歹歹的,黄雅淑和白杨互看一眼,苦笑,这丫头真有股狠劲啊。
黄雅淑摇着头往外走,边走边说:用那丝瓜瓤子,沾点去污粉擦。去污粉在柜厨里,小纸盒写着字的。
杜娟伸手就拿丝瓜瓤子。白杨抓住杜娟的手:你赶紧上点红花油去,添什么乱啊!
杜娟倔倔地继续擦壶,白杨抢过丝瓜瓤子:我擦,我擦行吗?
黄雅淑早晨五点就醒了,过了五十岁,觉变得很轻。她走出卧室,正要打开收音机,厨房传出的动静吓她一跳。这几天院里在闹贼,她紧张地拿起根棍子,蹑手蹑脚走到厨房,厨房门半开着,黄雅淑悄然走到门口,愣住。
杜娟一只手缠着纱布,在切土豆,她嘴里念叨着黄雅淑教过的切土豆丝要领:手往前一点,用力一点,刀子挨着土豆,贴着土豆。对对对,就这样,手松驰一点,手腕子用力,用力要匀…
杜娟学黄雅淑,不看案板,闭上眼睛,快速剁土豆,但火候差太远,一刀长一刀短,切出来的东西不能看。杜娟不泄气,接着来,一会儿功夫,一大盘七八个土豆已经被切得七零八落。
黄雅淑看着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这丫头这倔劲像谁啊!她说不上喜欢还是反感,就是觉得惊讶,她咳嗽一声。杜娟一惊,下意识回头,差点切了自己的手。
黄雅淑赶紧上前问:伤着没有?
杜娟拘谨地笑笑:切了半个手指甲。说完,她继续埋头切土豆,黄雅淑看着满案板土豆,看着杜娟受伤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雅淑接过菜刀,给杜娟示范:手生,得看着案板,等到手上有感觉了,才不用看案板呢。
“知道了。”
“你还真够倔的。学什么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那么急干什么,回头手指头切掉了,那可因小失大了。”
“就不服气都说我笨,就想证明给你们看看。”
黄雅淑闻声回头,杜娟倔头倔脑地看着黄雅淑。黄雅淑看着眼前这单纯倔犟的媳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回过头这一分神,刀切下去,居然也差点切了自己手指头。
杜娟一愣:您也切着手指头了?
杜娟的惊讶大于关心,土豆大师黄雅淑瞪媳妇一眼,回身走了。原来大师也有失手的时候啊!杜娟想笑不敢笑,拿起刀,这回她信心备增,有模有样地切着了。
杜娟发现结婚后洗漱比集体宿舍还麻烦,卧室就有洗漱间,可永远被白杨占着,这大男人就没有一点谦让女性的意识。
杜娟正在刷牙,满嘴白沫,白杨上前就拿起自己牙刷,然后接水。
“走开,我还要晨练呢!“
白杨一点不让:我也要上班啊!
“你上班有什么要紧,一杯茶一张报,也没人管没人问的,我去晚了要记迟到!”
“那你不早点起来!懒虫!”
“你怎么这么小气?男同志跟女同志争!”
“你女同志怎么不让着男同志!”
杜娟气得的拿张纸一擦嘴上的牙刷沫:你讨厌,你比吴娜还讨厌!
杜娟回想当初,和白杨结婚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没法和吴娜共处一室,可现在比当初好像也好不到哪儿去。白杨,唉,哪有点丈夫样啊!
最让杜娟受不了的还是叶团对自己的态度。从她结婚后,叶团态度越来越冷,培养重点也明显转到吴娜身上,有时候练一天功,都不看她一眼,杜娟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