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猛地将手中唐诗三百首狠狠砸向白杨:你再说一句,我立刻搬宿舍住!
白杨也火,但他不愿意说破,他只能拿书说事儿,冷冷道:你乱扔什么,这可是我爸珍藏品,少一页我跟你没完!
杜娟扭头就走。
宿舍是没办法回的,杜娟床角自己这一边,把被子蒙到头上,人缩成一团。白杨上床一个劲儿拨拉杜娟,杜娟就是不理。
白杨用了点劲转过杜娟脸,杜娟忽地坐起,冷冷道:你以后再这样,我就…
白杨嘴巴封住杜娟,杜娟挣扎片刻,白杨松开了,低声下气道:那不是当我妈面嘛,你总得在我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我可是男人。
“你胡说,你是骨子里就不拿我当回事儿。”
“怎么可能,我不拿你当回事儿,我干嘛费那么大心,娟儿…”现在的白杨柔情似水,杜娟没办法不被溶化,她实在不知道哪个白杨才是真正的白杨。
练功房人都*了,杜娟就是不想动:我想回宿舍住。
大梅吓一跳,赶紧四下张望:现在还敢这么胡说,该打嘴!
杜娟幽幽地说:他们想要我当家庭妇女,一天到晚就知道让我做饭洗衣洗碗接待客人,我一听音乐,白杨妈就冷言冷语;我一看书,白杨就笑话我;白杨妈一天到晚老训我,我一进他们家就紧张。我觉得她好像长着八双眼,后脑勺也有眼,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她都知道,你说吓不吓人!我这些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的,我还是我吗?大梅,你怎么不告诉我结婚就是这个样子,我要早知道,杀了我,我也不结这个婚啊。
“嗨,我当出什么事儿了,大家都这样啊,我开始也有牢骚,习惯了就好了。”
“我习惯不了,我干嘛要习惯这个。大梅,你帮我跟白杨说说,就说我今天晚上去你家住。”
“白杨还不得杀了我,才结婚几天啊,就想分居。”
“我真想分居。”
“白杨对你这么好,你还想怎么样?”
“好什么好呀,我告你他简直变一个人。”
“什么意思?他对你不好?”
“他根本就没拿我当回事儿,就像对个小猫小狗一样对我,高兴了哄我几句,一不顺心就拉个脸,连讽刺带挖苦的。”
“他那个人不就那样,小孩子性情。你们刚结婚,还要时间磨合,你要体谅他嘛。你看他那会多体谅你,你那么任性他都容着你。”
杜娟仍然不动。大梅推杜娟:走吧,一会儿,白杨又该满世界找你了。你现在可是结了婚的女人了,可不敢再任性不回家什么的。
“我要是真住不下去了,找你,你不会不理我吧?”
“你看你这个思想就不对,人和人关系啊都在怎么处。你又不是真傻,你真想和他们搞好关系,肯定行啊。有什么不懂不会的我教你。”
“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就这么活,有什么意思啊,多憋屈啊。”
“女人,不就这样。”
“我就不信…”
杜娟切菜姿势在黄雅淑眼里无比难看,拿刀就像拿斧子。她两只手指头夹着刀后端,刀举起时显得沉重无比,落下却毫无力气,她正在切土豆丝,说是土豆丝,切下来的有指头宽的条子,刀子还老是打滑,一滑就切得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黄雅淑拿定主意不生气,耐心指导,她插着手在一边站着,冷静地看着杜娟做事,切出的土豆条多么古怪离奇她也不生气,只是指挥着:手往前一点,用力一点,刀子挨着土豆,贴着土豆。对对对,就这样,手松驰一点,手腕子用力,用力要匀…”
杜娟脑门上汗已经下来,婆婆越是冷静,她越是急躁,她不敢看婆婆的脸色,只是努力去做。
“我来,你看好了。”黄雅淑接过刀,的确动作利索优美。只见她并不看案板和刀,一手按土豆,一手持菜刀,像敲鼓式地急促地跺案板,出的土豆丝细如水柴棍,片刻功夫就是一片,看得杜娟目瞪口呆。黄雅淑切了小半个土豆,刀递给杜娟:掌握动作要领,慢慢来…好,要领是对的。
杜娟经过观摩大师表演更加紧张和沮丧,她手指头僵硬,切出的土豆连条都称不上了。
白杨进来,在一旁兴灾乐祸,杜娟回头看白杨狠狠瞪他,臭小子,就知道看热闹!白杨笑着上前,抢过菜刀挥舞起来,白杨在连队炊事班干过,这功夫虽然比母亲差太远,但当杜娟师傅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