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读国贸,我们两个在学校里很出名,是劲敌,却也同样欣赏对方。”她又再去倒了咖啡来喝,也帮我续了一杯。“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他,他眼里也只有我,我们等着对方低头,但我们一样骄傲,所以死也不肯放下身段追求,想一想,那都将近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前,我正为那个苏格兰男孩的不理不睬而伤心落泪。
“到了大学毕业那一天,我原本打算跟他告白的,他好像也有那个意思,结果,我爸爸和他爸爸同时出现,一切就这么完了。”
“你们的父亲是仇人吗?”我听得睁大双眼。
“不,不是仇人,我不是说『同时』出现吗?我爸爸和他爸爸根本是同一个人。”她苦笑。“到那天我和恩承才知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对了,她也姓沈,沈又儒,沈恩承,两人竟是姐弟!
她看着我说:“你一定在想,我们家的关系真是一笔烂帐。”
我摇头。“我在想,你们当时打击一定很大吧?”
“是啊,”她美丽的双眸半垂着。“我还好,可怜的是恩承,那时他才知道我们的爸爸在外头养了不少女人…我母亲也是其中之一。”
我忍不住伸手去握住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我竟为她的难堪过往产生共鸣。
“我爹在外头儿女也生了不少,从那个时候起,恩承就只和外国女人来往了,因为…”
“他怕爱上自己的妹妹。”我轻轻地说,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天老爷。
“你说的没错,我和恩承的荒谬不能再重演,所以我们都很小心。”
“那么你呢?你怎么没变得和沈大哥一样?”我问。
“我不喜欢外国男人,原因我保留给自己。”她微笑。“我现在只和年纪超过四十以上的男士交往,这样高龄的兄弟料想我爹生不出来。”
我很佩服她能把自己的惨事看得这样开,如果我是她,爱上后才知道是自己的哥哥,那我可能会活不下去的…想到这儿,忽觉一阵心悸。他们当初爱得有多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想必是十分无奈吧!
思绪正在千回百转间,沈恩承突然踏进室内,摊倒在大沙发上。
“姐,我累趴了,帮我倒咖啡。”
他没看见我也在,疲惫的懒样尽入我眼底,我差点爆出笑声。
“你少在那边装可爱,要喝不会自己去倒!”沈又儒理都不理沈恩承。
“可是我真的好累,开会像打仗…”
我笑着端咖啡给沈恩承,他看见我,唬地从沙发坐正,想摆出严肃的哥哥架子,可是不幸的,他已经破功了。
“你在这?”他说。
“我在这。”我应。
“你看见了?”他忍气。
“我看见了。”我忍笑。
沈又儒飘过来吼:“沈恩承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稳坐总经理位置就可以对我使唤过来使唤过去,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拉下自己坐上去,然后叫你天天帮我倒咖啡。”她说完又一阵风似地团出去,然后想到某事又进来找我。“穆穆,三天后再跟你谈演唱会的事,你先帮米歇尔把曲目弄出来,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没事都可以Call我,先办喽。”她转向沈恩承说:“你送穆穆出去,记住别乱亏人家呀!”
又儒端着咖啡出去了,留我独对沈恩承。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龙卷风扫过一样。”沈恩承翻翻白眼说道。
“你和又儒姐姐很像。”我抿嘴笑。
“谁像那个粗鲁女了?”他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你们非常相配,如果不是…”
“你都知道了?”他脸色一沉。
“嗯,又儒姐姐都跟我说了。”我无畏地和他对视。
“那个大嘴巴。”他骂了一声。
“你最好跟米歇尔说说这件事,她好像很在乎你身边有又儒姐姐这样的大美人呢!”我抿嘴笑。
“那么你呢?你在乎吗?”他忽然这样问。
我呼吸一窒,好一会儿才说:“我应该在乎吗?我有资格在乎吗?”
一阵沉默。
“跟我来!”他牵着我的手,往电梯走去。
“你要去哪儿?拉着我做什么?”我慌忙问。
“跷班,回家。”
当一声电梯来了,他拉我进去。
“回谁的家?”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