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风车吗?”
“好!”孟蝶像小女孩一般雀跃。
而坐在面海的窗台上喝茶的单凤楼,将一切看在眼里。
“你真的要提他的人头去和司徒烁邀功?”不请自来的单鹰帆摸走桌上花生米丢进嘴里,以着只有他俩听得懂的东海王族方言道。
单凤楼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一颗老百姓的人头,有什么价值?”
“等他团结炎武所有部落,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了。能做到这点的,他可是北境第一人,难怪司徒烁忌惮他。”
“能够与意愿,是两回事。”
“这次真的连江山都不要了?”
“江山算什么?写了谁的名字?就有些傻子作着千秋万世的大头梦,还当自己多了不起,百年后不过就是你们这类人的最爱——扒光寿衣时顺便吐两口口水,还说不准谁更缺德呢。”
“咳!我不挖死人骨头很久了。”单鹰帆一脸尴尬。
“那炎武国的龙脉被毁又怎么说?”
“怎么扯到这来…”
“风水是阴阳术的一种,水脉毁坏,原本丰饶的大地成了荒野,原本平安富庶的城镇闹起了水荒,要说这场战争最后结局的帮凶与刽子手,你我之罪可不下于司徒烁…”
单鹰帆没反驳,闷闷地拿了酒瓶仰头灌了起来。
“就快结束了。”单凤楼看着码头边手牵手逛市集的巴日与孟蝶“让该休息的人去休息,好好过下半辈子吧,就留那些贪得无厌的恶鬼继续去斗个你死我活,真正的无间地狱里的位置早就留好了,一个也跑不掉…”
*****
“这最后一场解咒仪式,只能由你陪着她。”单凤楼说道“自古以来没人解过无间罪咒,所以也没有成功的前例,成败就看今夜。”
“什么意思?”巴日拧起眉,他一直以为单凤楼有绝对的把握,想不到却是这样的答案,他手臂青筋浮突,眼神肃杀。
单凤楼讪讪笑着“世事无绝对,你凶我也没用。我到前头去施法,这里留给你们。”这回,她闪得飞快。
巴日只能回到床边抱着玩了一天困极了的孟蝶,她打着呵欠,憨笑着往他怀里窝,手里紧紧抓着今天买的纸风车和她的梳子。
如果解咒失败了怎么办?巴日看着孟蝶像小雏鸟信任着成鸟般依赖着他,开始恐惧她再次坠入孤独梦境,到时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孟蝶揉着眼睛,一脸无辜好奇地看着巴日泛红的眼眶。
“困。”她想躺下来睡觉了,巴日不睡吗?
巴日只能勉强自己微笑,抱着她躺下,像过去他们在北国的湖畔那样,让她枕着他的胸膛。小家伙开心地往他身上蹭了蹭,他安抚地拍着她背脊,轻轻地,唱起她和他都熟悉的歌谣——
“太阳落下了,连马儿都闭上眼睛,但是不要害怕,你是睡在我心里;天空老去了,连草原也渐渐干枯,但是不要绝望,你正睡在我心里…”
他反复地唱,哪怕最后,她沉沉地睡去,而他无法成眠,只能将脸埋在她发间,默默淌下泪来,但仍是没停地唱着。
你正睡在我心里。
孟蝶的最后一场甭独梦境里,只有琥珀色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而她躺在草地上,安详地、甜蜜地沉睡,她化作与天地同朽的树,聆听着大地亘古的心音,也被大地所拥抱,直到天地尽头。
你正睡在我心里。
无间梦境,于此尽处,终止。
*****
七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炎武国败,一部分部落归顺天朝,另一部分还在做最后的抗争。
巴日带着孟蝶打算回北方的巴音山,在那里从头建立属于他们的家园。
“醒了?”巴日看着枕在他大腿上,睡眼惺忪的孟蝶。
“你捏我。”她没好气地埋怨。脸都被捏肿了,还睡得着才怪。
“作了什么梦?”
每次吵醒她,他总是这么问,虽然笑得温柔,眼里却总有彷徨。
孟蝶笑嘻嘻地道“梦见你烤鸡腿给我吃。”她快流口水了,睡醒就肚子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