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默着，看着孟蝶捧着木梳，一会儿想起什么似地微笑，一会儿又默默泪。

傲不，平凡无奇，淡似无味的一生。

孟蝶又在悬崖边闲晃，甚至坐在崖边梳着发，也许想着梦里的好，或者怀念遥远的、快要被遗忘的曾经。

“人说世间滋味莫过于酸甜苦辣咸涩腥冲八味，不过还有第九味，你知是什么吗？”单凤楼将她面前那杯清推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尝起来无味，但其实什么滋味都在里面了…你要动手了吗？”

而且，她有两个孩。她贵为炎武王后时，盼了好久总盼不到的孩。他第一次看见她当母亲时的模样，好得让他心痛不能自已。

她期待在梦里见到他，哪怕人海茫茫，希望微渺，前尘不复记忆，至少她是可以期待的。

“是吗？”

日在遍洒金的窗台上看到她，她笑容甜甜地抱着怀里的小婴儿，依偎在一个他看不清楚容貌的男人怀里，那好的画面竟让他的心刺痛着。



“也许她并不想要你为天下太平再付半生。”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小小自私，而无私的人，其实一也不可，而且无趣。

日在不知第几个日之时，找到单凤楼，她煞有介事地学着这时代的人坐在一支大伞下喝着不知哪里来的茶。

*****

但她总是在夜晚时，偎在男人怀里，安然恬适地梦。

“谁说人生苦？悲痛苦，离别苦，平安喜乐留不住，也许是另一苦。”单凤楼摇。

他伸手，却依然碰不到她，她的泪穿透他的掌心，也穿透他的心。

孟蝶再次睡，合上之前，里有着企盼，她将木梳握得更，贴着睡，剎那间他明白，一再坠梦境与回，是她熬过这孤独梦境、不至于疯狂崩溃的唯一力量。

日以为她会害怕再次坠梦境，但她没有，这次她手上多了他给她的那支木梳，孟蝶握着木梳，彷佛那能带给她安，彷佛他就在她边。

他们站在一栋丽的白房前。也许这里的房有些地方和他们的不太一样，但欣欣向荣的丽园却让人心旷神怡。屋里有很多在他们看来都惊奇无比的摆设，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整洁而且充满人味的。

彷佛要尝尽此生所有的无助与无力，他陪她坐了许久，只可惜这样的陪伴她无所应。

辈又如何？至少从今以后有他能保护她！

“劝你还是早下定决心，这么拖下去可不是个法。”单凤楼又回碧玉殿去享乐了“本侯倒是无所谓，国事让人心烦意彻夜无眠啊，这儿简直是本侯的天堂。”

“看来就是这儿了。”

日看着那杯，摇摇。

“武皇陛下，您知吗？单某从来不同情天朝和炎武的百姓。”单凤楼令他厌恶的凉冷笑语又响起“和平的果实不是老天给的，是前人血汗挣来的。总是寄望老天爷赐给天下一个明君，确实比革命奋斗来得容易，如果不能为自己想要的太平盛世尽一分力，像蝼蚁一样任人宰割又有何不对？

“我从没因为这怪过她。”日反驳。

再一次来到陌生国度，和平并不遥远，只是世人难免贪嗔痴怨，明明远离暴君与战争的梦魇，却总还在愤怒世界不完，却不知人也非完。

为了再见他一面，这百年孤寂，她可以默默地，了下来…

*****

他们又错过一次梦中梦。

他们在这个世界，待了许久，日升又日落，日始终没有开要求单凤楼动手，而单凤楼要他下定决心时再叫她，便不知又躲到哪里去享乐了。

他始终看不清那个教他嫉妒的男人的长相，只知，孟蝶的这一场梦、这一辈，很幸福，她拥有为天朝公主时所没有的，满的家，不用担心受怕的太平时代，以及一个平凡的女人能拥有的普通人生。

日沉默了。

日这才明白，她的灵魂经历几乎沧海变桑田的飘泊，却始终记得他，也恋着他，那是多么不可思议，多么弥足珍贵的情，而且属于他。

他静静坐在她边，看着她，想着她梦里太平盛世里的一幕幕，想着他能功盖千古，却连最平凡的幸福也给不了她。

要亲手摧毁她的幸福，他不到。

“夫妻十年，她不该不信任我，一味相信司徒烁会带来太平盛世。司徒烁能给的太平盛世，我也能给！”

她还会记得他吗？日站在她后，这才发现自己自私的彷徨。梦境里多久了，连他也开始有了恍如隔世之，前尘的恩怨情仇就要随时光的洪被冲淡，也总有一天会消失得什么都不剩，那么她和他之间呢？

“因为这样而自责的小鲍主太傻了，不是吗？”单凤楼摇着玉扇“男人主宰着世界，也主导着战争，女人充其量也不过是棋与祭品，华丹之，自古能有几位？所谓红颜祸，倾城倾国，但又有哪一场仗是女人自己愿意去打的呢？大男人不为自己的罪过负责，倒全推给女人来了，自自擂什么功盖千古时都没女人的份，要讲责任罪过，女人倒是得第一个…”

单凤楼却说，无间罪咒一解，她将不再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