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丝娴毫不费力便认出了坐在路灯下的侯佩甄,后者像是装有卫星导航般,两眼紧紧黏在龙天佑身上不放。
突然一个空档,他猛地一回头,侯佩甄双眼陡然发亮,欣喜若狂站了起来,下一瞬,他已扫向离她不远的树下,眼光寻到心上人的倩影,满心欢喜地笑开脸,跳得更加起劲。
侯佩甄跟着望了过去,爱慕眼神瞬间跳燃愤怒的妒火,恨不得能发射死光弹痛宰情敌。
当下,季丝娴脸色一沉,想也不想地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
该映却像是早有预知,立刻回她:“你就这样走了,你和他之间的约定也就不算数罗。”
“嗄?!”季丝娴惊吓旋身。
该映忍笑复述“龙先生说,万一你想开溜,就告诉你这句话。”呵呵,果然被他料中了!
去年大哥车祸受伤,好几个月都无法工作,妈妈又生病,她在北部念书,正犹豫该不该休学回家帮忙时,多亏老板伸出援手,他们家才能顺利渡过难关。
这女孩对老板如此重要,他们说什么都要把握这个报恩的机会,想办法让季丝娴爱上老板!
“他还说了什么?”季丝娴微蹙起眉,面不改色追问。
“没了啦。记得喔,待会儿轮到女生加入的时候,你要一直跟在他后面跳舞,找机会拉住他改成背在左肩的情人袋,然后他就会…”不明所以的该映因为她的留下而暗自开心,一个劲儿地讲解稍后的过程。
什么?她只允诺和他“动机不纯的交往”,可没答应当众倒追他耶!
哼,敢算计她,他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我知道了。”她已经等不及要恶整那个坏东西了。
季丝娴好high,好快乐,这里舒服得像天堂,不但有好喝的酒,也有天籁般的现场演唱,她开心地哼歌跳舞,快活得不得了。
负责跑腿递酒给人们助兴的年轻阶级敬完一轮酒又回到季丝娴面前,她迫不及待停下,大口喝光香甜顺口的小米酒,继续牵着旁人的手,一起狂欢热舞。
喝了又跳,跳一跳又再喝,酒精随血流遍布全身,晕晕热热的感觉超舒服,就连打出来的酒嗝闻起来都是香香的,呵,原住民真懂得享受人生呢!
很久以前,因为芸晶爸爸过度嗜恋杯中物,导致健康状况恶化,英年骤逝,让她极度厌恶酒类,只在某些场合才会小酌两杯,直到现在才知道微醺的感觉有多美妙!
喝了第一杯,她就想再喝第二杯、第三杯…把虎视眈眈的侯佩甄、她跟龙天佑的约定、原本想恶整他的念头,以及该映的叮咛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喝开玩开,她变身脱缰野马,手腕、脚踝上的铃铛随舞步响彻会场,头上扎得紧紧的花帽被甩到胸前变成项链,披头散发她也无所谓,只想跳到尽兴,high翻天。
龙天佑不时扭头看她,试着分辨她是倔脾气发作,故意不配合演出,还是真的喝high跳茫,早就忘了他还在痴等她来示爱。
唉,其实他也很不想当众给侯佩甄难看,活像贞洁烈女死守最后一道防线似的死命牵住旁人的手,免得被抢走情人袋,被迫跟她当绯闻情侣。
唉唉,他爱的人不想爱他,不爱的却又苦苦纠缠,真个是天不从人愿啊!
“吼嗨央…吼伊央…哈——呀…”
啪的一响,右后方传来一阵惊呼声,龙天佑纳闷梭巡,围在外圈的女孩们,有一部分发生“塌陷”的现象而无法继续跳舞,然后他看见该映蹲在地上,双手试着搀起…
“丝丝?!”龙天佑反射性地甩开旁人的手,冲到趴在地上的季丝娴面前蹲了下来,担心地转向该映“她怎么了?她为什么跌倒?”
该映正要回答,眼角瞥见季丝娴的鞋子,忍不住噗哧笑了“她跳断鞋跟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