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一副落魄相，不停微微晃动，糊不清地讲述着她接到午夜电话，有人声称要替她报仇的经过。

这一晚，顾涵浩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夜。这一天着实是极为忙碌的一天，一天过去，顾涵浩仿佛全所有的力气都被去，只剩下一个空壳。

凌澜苦涩地笑。“你的意思是说，他之所以要把我蒙在鼓里，让我这样虚惊一场就是为了惩罚我，惩罚我没有对他坦白？”

何诗一定会来，因为她恨凌澜，恨到了想要亲看到凌澜死的地步，对于何诗而言，她不会错过这场大快人心的好戏。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当顾涵浩举着枪面对凌澜时，不远的何诗也举着她的夜视望远镜。

“凌澜那个死丫就是个狐狸，小小年纪不学好，倒是勾引起她的老师来了！”说到对凌澜的恨意，何诗终于来了神，齿也清晰起来“那个死丫，每天下午的大课间都会去办公室找方潜，每次去都拿着厚厚的习题书，其名曰是去请老师讲题去了，可是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在方潜的办公桌上留下一封情书。一开始，方潜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偷偷把情书给毁掉。可是那个死丫就是不肯死心，二暑假的时候，她每天给方潜打电话，说自己对考有心理负担，需要开导。方潜也是个老好人，三番五次地他也耐不住死丫的磨泡，也就去过凌澜家里几次，但是每次他都是止乎于礼，那个死丫投怀送抱他也是不为所动的！”

“演戏要演全。何诗的这个夜视望远镜，还有她冷旁观不报警的行为，就是给她定罪的最好证据。凌澜。你别怪顾队，如果只是什么都不等待何诗过来的话，我们拿不能给她定罪的证据。”

柳凡握住凌澜的手，微微颔首“凌澜，对不起，事到如今，你和何诗之间的恩怨已经不能不公开了。这是我们查案的必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定何诗的罪，这样你才能安全啊。再说，那件事的责任也不完全在你。你大可不必自责，何诗把责任归咎于你，那是她的偏执！ 还有顾队，他此下策的确有些过分，但是发还是想要帮你逮到何诗。解除威胁啊。如果你一开始就把一切都对顾队坦白的话，这个计划也不可能只把你一个人蒙在鼓里。”

“五年了，五年了，这五年里我嫁给了一个赌徒，他输光了我们所有的家产，我现在过得简直生不如死，可是死丫呢？我听说她找个了富帅，生活过得风生起的，被所有女人羡慕。不公平，这世界太不公平！我不能允许这不公平的存在，我要死丫去死！去死！”何诗手舞足蹈地咆哮着。

何诗不敢置信地抬起，呆呆地盯着顾涵浩，良久之后，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就在三开学前一周的时候，死丫又给方潜打电话，当时我正在跟方潜商量婚礼的事，可是方潜一接到死丫的电话，上就变了脸，他跟我说那个死丫要自杀！他必须上去阻止她！”何诗说到这里已经泪满面“当时方潜刚刚拿到驾照没多久，又因为着急赶去死丫家里，就在半路上了车祸，就这样撇下我这个未婚妻撒手人寰。要知我们的婚期就在下个月啊！方潜死了，可是那个死丫呢？她还活得好好的，不但活得好好的，考成绩也好好的，那一要死要活的戏码不过是演给方潜看的！如果不是她，方潜又怎么会死？如果不是她，我现在正在跟方潜幸福的生活，又怎么会落得现在的样？”

顾涵浩听到“投怀送抱”的时候，心里一阵刺痛，不由得语气了些“说重，到底方潜的车祸跟凌澜有什么关系？”

柳凡低下“这个，我就不知了。你们俩之间的事，还是你们最清楚。”

“方潜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把这一切说来？”顾涵浩用蔑视的神瞪着何诗“你当时不说真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时方潜跟凌澜之间已经不清白，你如果说真相，所有人都会知你的未婚夫跟他的学生搞在了一起，方潜也会名声扫地！你刚刚说的什么不为所动，本就是自欺欺人！”

审讯室里，顾涵浩面对何诗坐下，要求何诗坦白罪行。

凌澜不敢直视柳凡的睛，直视怯怯地问：“这么说，我跟何诗之间的事。你们都知了？”

顾涵浩对这些其实并不兴趣，他想知的是凌澜跟方潜还有何诗三个人之间的故事。

他没有主动联系凌澜，他知柳凡会陪凌澜过夜，有柳凡在，顾涵浩还是放心的。只是他担心凌澜会形成心理影，毕竟她曾被手枪直直地指着，也许等他俩的关系缓和下来以后，他该带凌澜去一下心理指导。也许，也许他们的关系已经无法缓和。因为顾涵浩也知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过分，站在凌澜的角度，被自己信任的男人这样的作，恐怕是一辈都难以原谅的。

答案揭晓，跟顾涵浩之前推测的*不离十，凌澜的过去果然是难以启齿。

据资料，方潜，也就是凌澜的中数学老师方老师五年前是死于车祸，而何诗是方潜的未婚妻。据凌澜之前透的细节，似乎方潜的车祸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对方潜的自责就是凌澜潜藏在心里最大的秘密。到底凌澜跟方潜的死有什么关联，何诗何以如此仇恨凌澜？

顾涵浩默默站起，走审讯室，关上门，无力地靠在了墙上。他明白何诗的反应是默认了他刚刚的话，凌澜的过往给他的打击着实不小。顾涵浩从来也不认为凌澜是个简单的女孩，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凌澜的复杂会是如此。如果说之前他还是因为怕凌澜生自己的气而无法面对凌澜的话，那么现在，他无法面对凌澜则是因为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以悲剧结尾的凌澜的师生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