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她可不干,起那么早,她想再回去睡回笼觉,那可就睡不着了。
即使,这不算个问题,大约是元清凝特意找茬吧。她只是太厌烦这喜婆一直在她耳边,打断她的思路。
“因为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不能坏了规矩!”喜婆先是一愣,随即说道。
“什么破规矩?不能用宫女去梳洗吗?怎么就非得要我伺候他梳洗?”
喜婆没有料想到,元清凝会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可是…可是…”
喜婆还试图说服她。
奈何元清凝不止没有一点想要听她话的意思,而且还很不耐烦。那番莫名其妙的妇德,在她心中,除了不屑,还有厌恶!
无所顾忌的厌恶!
她从来都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也不会逆来顺受,她想要的无非是一隅安宁之地,想要的,只是和自己的夫君一直都在一起,一世长安罢。
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妇德实在是听得有些烦人。
“可是什么?没有什么可是!”元清凝越发的不耐烦。
“可是,这是我们女子所应该做的啊——”
喜婆终于说了出来。
元清凝在喜帕下挑眉,淡笑。
其实不可否认的是,喜婆的话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唉,这事儿她还真真得要跟无忧好好商量商量,毕竟是关乎她以后能不能偷懒睡大觉的问题,这太严重了。
非得要跟他好好说说。
大约过了三刻,外面还在喧闹,尽是觥筹交错之声。
可是宇文拓却还是没有来,元清凝等不及了,也困了,可是想着无忧还没揭她的红盖头呢?可她真的是着实困得不行啊,最后她想了一个很好的法子,那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倒下去就睡。
大约是今天太过劳累了,她一倒下去,脸被红盖头遮住了,听到那浅浅的呼吸,起伏的胸口,才确定了,她是真的睡着了。
又是好一阵,已经有些微醺的宇文拓跌跌撞撞进了凤凰殿。
入目,首先看向新床,空空如也,本该坐在新床上的新娘连身影都没有,唯有被凌乱丢弃的裹在了一起的一团红,宇文拓微微眯眼,这是什么东西?
一团红?
这丫头又跑哪里去了?
他往里面走去,却是看到了那人竟然就这样呼呼大睡了起来。
宇文拓无奈的抚额,却又不晓得该怎么去责备她,这后宫的礼仪确实太过繁琐,也难怪她会这么累了,他走过去,却踢到了旁边的柜子,惹得一声闷响。
他的动静,也惊醒了在软塌上浅睡的元清凝。
元清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宇文拓,显然,他喝了不少酒,白希脸上,全是绯红。平日里,虽然也有些慵懒的魅惑,但是因为他本身眼眸中的冷然,反倒不敢让人接近。
而现在,不止脸上的绯红,连眼眸中都让人感觉波光潋滟。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惑,即使冷然如元清凝,亦难免动容。
是的——
初见时,是惊艳——
“阿凝…”
宇文拓大约是喝了不少的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又因为太过无力,又跌坐下去。碰撞出清脆声响。
元清凝皱眉,赶紧走到宇文拓身边蹲下,将醉酒的男子抱在膝间。
“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宇文拓自从被她抱住后,便一直挣扎,元清凝那一刻的好脾气崩塌殆尽,几乎是用吼的说出。
然而,宇文拓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元清凝的警告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好不容易半支起身。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指,朝着元清凝一脸怒气的脸颊压了压。
元清凝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反倒忘了生气。
宇文拓蓦然微笑,笑容清隽,像白雪融尽。他本来给人的感觉太过飘渺,现在终于有些一丝人气,用手掌轻轻拂过元清凝脸颊,眼眸中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温暖。
却是坐了起来,依靠着元清凝的力量,然后靠在了床榻上,眸微微带着些许的迷离,手紧紧握住了那女人的手。
“阿凝,我晓得你不愿入后宫,可是除了这个法子,我没有其他法子将你留在我身边了,阿凝,你可知,在我心里,从今日在大殿拜堂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妻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