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摇忽地转身,对上度缘大师无尽淡然的眼,声音抬了抬:“在很多年前,上天派了一位观音大士下凡尘寻一取经人,途中,观音大士从荷池中折一荷花化身为一普通女孩,来到凡尘一位虔诚信徒殿前,扬言以荷换他三座金像,但那信徒却误以童言之语,并未放在心上,于是驱赶观音大士…”
独步摇将偶然间看过的西游记里的一个小片段讲了出来,满殿清寂,伶听她嘴中取经人与仙女的故事。
众人听得痴痴然,独步摇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但是耐何独步摇身上本就魔性过重,深深吸了众人的眼。
度缘大师听完,似恍然地诵出:“阿弥陀佛,施主故事动人,老衲至今才知,世间只要是人,六根清扫不尽,于我寺人,不过是淡薄了些罢了。施主取金,老衲便不阻止。”
独步摇笑了笑,挑唇“如此,就多谢了!”
这老和尚还不算是俗透了顶,独步摇从怀中拿出匕首,直走到金像面前,当着天下人的面,当着主持方丈的面,生生将一块金脚指给砸了下来。
顿时,哗然一片。
多数是带着不可致信。
佛前砸金,世间也独有独步摇一人做得理所当然。
对于独步摇来说,这么大块真金摆在眼前,不取不就是浪费了吗?
独步摇快手快脚,转身对着度缘就是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单手合什,有模有样,加之少年面无表情,极为虔诚,愣是让众人动容一二,不敢再指骂半句。
度缘大师双手合什,同回:“阿弥陀佛!施主既得了金,请往佛前上一柱香,以谢佛恩!”
独步摇在暗地里啐了老和尚一脸,这感情是让着她拜佛了,之前独步摇愣是不拜,如今独步摇从佛身上砸了金,自是有了礼。便打破了独步摇之前的反疑问,还有不肯拜的心。
“老和尚,我虽得金,但这非佛主赐我,而是在下亲自得来。何来恩施之说?若是真赐予我,为何不亲自将金奉于我手上,而让在下费力去得?辛者得甘甜,又关佛祖何事?不知在下说得对是不对?”独步摇的确是用自己的内力去砸了金,这番话说来,到是有些理。
度缘大师终于是笑了!
“施主处处是理!此香不上也罢。”
“大师说得是,佛由心中生,而不是事事靠行动,大师,我说是也不是?”独步摇淡漠的声音充刺着整个大殿!
少年的风华,顿时让殿中佛像被稍稍冷落。
度缘心下又是一叹:“施主,请!”
此处人多杂乱,加之独步摇刚刚的举动,已经惊动了整个大殿的人,大殿那方人流还在涌进,再过一两个时辰,恐怕金顶寺是要蹋了。
独步摇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所以,对于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在乎。见度缘大师主动请自己前往后院去,也跟着一道前往。
金顶寺大后院并不是什么闲杂人都可以进入的,需要有身份之人才可踏入。
所以,独步摇一路随着度缘一道走来,只看得到稀疏人群三三两两踏入那方大片桃花园之中。
度缘大师所过之处,便有行人前来拜礼,老和尚也频频回了礼。
看着一群又一群的善男信女走过,独步摇不禁好奇观望一二,有时看到少女脸扑扑的红如朝霞,顿觉得有趣!
度缘方丈领着独步摇钻入廊,言语中似参透了世俗锁事:“施主心怀似有所堵,不知因何而郁郁?施主详说,或许老衲能禅解一二。”
独步摇眼望桃园中少男少女,似有迷雾阻隔,模糊不已。
“老和尚,你说,一个人若没有了方向感,心中无所牵挂,还能是一个人吗?或者,这个人又该如何做?”
淡淡远远,琢磨不透。
度缘大师又是一声阿弥陀佛,引得独步摇翻白眼干笑。
“唉~,我怎么就跟一个老和尚说起这些来了。”一拍额,笑了笑。
风气扑面而来,长廊突然一静…度缘大师停下身,见状莞尔一笑“施主既无方向,为何不重新再来?施主总言无牵挂,却是为何心怀郁郁不欢?郁结所在,便是牵挂。施主若深挖心根,究根到底,定然寻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