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世俗之外“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有些事物不过是因缘造化之中的介物,命运轮回总因为一些相同的事物而碰撞在一起,你无需太过执着于过去。”
无需太执着于过去?
宁天歌怔住,她这是想要说什么?
待她回过神来,无问已沿着原路往回走,她细细地咀嚼着那句话,心境豁然开朗。
也许,她这十多年来苦苦追寻的东西,真的只是无问口中的因缘造化的介物。
望着无问飘远的身影,她微微一笑“祖师姑,我母亲的名字,叫阿原。”
阿原,既是最初,也是原谅。
她相信无问会懂。
无问的身形似乎一顿,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转眼便出了她的视线,青翠残败的竹林中,仿佛还有那雪色的裙裾在袅袅飘荡。
——
回到木屋前,墨迹与冉忻尘都沉默地坐在外面,四喜无精打采地打着盹,而那些仆从则双目失神,呆呆地望着某个方向,象是被抽离了魂魄般。
宁天歌猛然冲入屋内,房间里却只有沉睡未醒的苏屿,无问与阴阳星宿都不见了踪影。
原来…如此。
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虽然早已料到了这一步,但真正面地时,仍有说不出的怅然与悲凉。
无问带走了阴阳星宿,去了哪里,无人可以知晓。
也许一辈子守着冰冷的尸骨过老,也许将他救活,从此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她希望,是后一种。
这一对生死纠缠的爱侣,阴差阳错间错过了半生,如今阴阳两隔,用生的代价,终于换来了下半生的相守。
这样的爱,太苦,苦半生就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床上一声轻吟响起,宁天歌才蓦然回神。
——
午后的阳光正灼烈,宁天歌挑起窗帘一角,眯眼望着马车外的景致。
车内十分安静,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一向话多嗓门又大的墨迹在赶着车。
冉忻尘正捧着阴阳星宿留下的医书看得废寝忘食,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苏屿的身体虚耗多日,因此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即使不睡觉的时候,亦十分安静地坐在一边。
四喜因为苏屿常睡觉的原因而对他另眼相看,认为如此爱睡必是它的同好,因此对他十分友好,常常伏在他枕边打呼噜,而冉忻尘也因为他的宝贝医书而顾不得他,因此车内有了前所未有的平和。
离开山谷已有四天,自苏屿醒来之后,她一刻都未作耽搁,将谷内事宜都交给了那些仆从打理,给冉忻尘找来了阴阳星宿的医书,自己则挑了本内功心法,之后即刻登上回桑月的路。
苏屿失踪这么多天,以成王的性格,恐怕已采取非常手段,再不回去估计就要登基称帝了。
幸好苏屿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无问将他体内的巫咒解除,那些蛊虫也消失不见,再加上身边还有个神医,每天吃几颗补身子的药丸,恢复得倒也迅速。
要说他的性子,确实淡泊得让她惊讶。
他的父皇被成王暗害,之后成王又以摄政王之名扶持他登基,他虽名为国主,却只是个虚名,几乎所有的实权都是成王手中,朝中支持者寥寥。
更甚者,他与晗月的婚事也是在成王的逼迫下退的婚,原因很简单,就是成王担心他与晗月成婚后,会得到西宛的相助,威胁到他朝中的地位。
在这种种之下,苏屿却一直淡然处之,随成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然而,这种淡然的性子,却也有刚硬的时候。
就在成王将他关入地下密室,逼他交出传国玉玺时,他却宁死都不肯交出。
宁天歌曾问他原因,他说,之所以不把玉玺交给成王,就是不想让桑月的百姓因为成王的野心而生灵涂炭,这也是成王一直未杀他的原因。
毕竟,手中没有玉玺,又没有苏屿的亲笔退位昭书,成王再怎样强硬,这国主也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想起此次来回已将近十日,再加上之前在月都隐藏行迹的那几日,距墨离离开月都前往西宛已有半月时间,如无意外,墨离已该从西宛返回,但不知他此行前去,可有遇到危险。
想简晏那人,虽敢命人在桑月暗中下手,但在明处却未必敢对墨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