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大胡早已得了信，沉着脸一言不发。阿壮是一贯地沉默寡言，老杜则沉不住气，忍不住低声喝：“他的，咱们杀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了。大不了一死，老还怕死不成。”

屋外忽然“啪——”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扔了院。大胡扒开窗朝外瞧了一，只见院中央赫然多了个白布包裹的什。他瞳孔微缩，略一沉，低声吩咐：“阿壮，快去捡回来。”

她们弟只是普通百姓，又好歹救了人，暂时才能保住一条命。可顾咏到底是朝廷官员，且听这大胡的意思，对官府衙门是恶痛绝，顾咏若是落到他们的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

因他穿着官服，巷把守的官兵并未为难，这才顺利地了巷，一直到了医馆门。

玉珠原本还期望四邻们由此发现不对劲的，这会儿也死了心，只得老老实实地听大胡的吩咐，该给病人换药时换药，该安静时安静。那几人见她们乖觉，便没有再为难。

大胡沉默地想了想，琢磨了一阵，最后还是：“不信不行，看着外的官兵就要搜到这里了，这是唯一的生路。若是有诈，我们手里不是还有两个人么？”说罢，他又若有所指地看了玉珠弟一。

看着天越来越暗，玉珠心里愈加焦躁不安，那大胡似乎也察觉了，时不时地朝她看一，目光冷冽而残酷，让玉珠心里一阵阵地发寒。

顾咏闻言更是诧异，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上玉珠有没有说过今日要门的话，想了半天，也一无所获。只得将酱给了孙老太太，托她转给玉珠，然后才一边不解地摇一边回家去了。

经过青丝巷的时候，正瞧见一队巡逻的官兵在挨家挨地搜查钦犯。顾咏脑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顿时明了。赶让元武去衙门里替他告假，自个儿则骑朝巷冲去。

大胡将布解开，只见里仅包着块石并无他，疑惑地翻开布片，赫然一片黑的字迹。大胡迅速看罢了，又将它递给老杜。老杜赶展开一看，眉锁，犹豫：“大哥，小心有诈。”

回去的路上他又想起这些天父亲顾信总有些咳嗽，便拐去药铺抓些药。一铺，就见柜台前堵了一排人，穿的是京兆尹衙门的官服，吵吵闹闹的。钱掌柜原本还在焦烂额地应付这些官差，忽瞧见顾咏，赶过来拜见，又唤了声“东家”

钱掌柜赶将顾咏请到里间，又让店里伙计奉了茶，才回：“还不是这几日的刺杀案给闹的。东家你在六当差，当听说过大理寺几位大人被刺杀的消息。听说有两个歹人行刺的时候受了伤，官府衙门寻不到人，便在各个药铺里四下打听，问我们最近可曾卖过止血的药材。自然少不得有人浑摸鱼想捞些好。我们铺倒也罢了，好歹还得看老爷夫人的面，那些小铺没人撑腰的，吓得连门都不敢开呢。”

顾咏放了衙，习惯地朝医馆方向走，经过东门的时候，又切了一斤酱带回去。一整日未见玉珠，他心里就有些想念，脚下的步也忍不住快了些。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医馆大门，竟是铁将军把门。

玉珠面上不动声，心里却是着急得不行。看着时间一过去，到了傍晚，顾咏放了衙，定要过来看她，若是瞧见大门锁离开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贸贸然地闯来，只怕到时候不得善了。

顾咏因刚打烊，这会儿上还穿着官服，那些官差回见了他，面稍霁，过来问了几句后便告了辞。待他们走后，顾咏才问：“今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到铺里来问难？”

顾咏心里诧异得不得了，玉珠在京城里认的人不多，除了诊，大多数时候都在医馆里待着，且自从上回了事之后，她就极少诊了，如何会不在府里？虽然有些疑惑，但顾咏并没有朝其他方向想，只以为她们弟俩门转悠了，不免还有些抱怨玉珠怎么不等等他。

“混账！”大胡怒骂：“你死了不打，可曾沐那老贼还活得好好的，我们大仇未报，何以言死。怎甘心，怎甘心——”他双目圆睁，右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那上好的杉木桌竟被他的掌力一分为二，成了两半。

屋里气氛一时凝重，玉珠和秦铮皆屏气凝神不敢声，生怕不不小心惹怒了这几位煞星，瞬间丢了命。好在大胡这会儿正被困扰着，本不搭理他们弟。

阿壮应了一声，大门开合，一眨，就见他拎着东西回了屋。

孙老太太这会儿正好从院里来，瞧见顾咏，赶过来招呼，笑：“顾公过来找秦大夫啊？不过秦大夫弟俩今儿好像一整天都不在呢，也不知去了哪里，大早上就没见人。”

也不知怎的，今儿一直心慌得厉害，一颗心总噗通噗通地个不停，总觉得好像有些事情不大对劲，可又想不清、不明，格外难受。晚上顾咏睡得也不甚安稳，第二日大早就起了，洗漱罢了连早饭也吃不下，直接骑了去衙门。

来。病人的药汤却是不得不熬的，他们就关了门，用小煤炉慢慢煮，只从门里渗些味来，了院，就四散了，本分不清是哪里传来的。

…

顾咏听到此，脑里隐隐约约地闪过什么，只是他努力一想，又抓不到了。最后还是问钱掌柜要了些止咳平的药后才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