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自上任之日起就没闲着的时候,除了应付各种各样的公务之外,再有就是不断的遣人往襄阳打探消息。这日细作来报,张飞信了他的鬼话,将汉水沿线的所有驻军全部撤走支援前线。陆逊大喜,差人将这个好消息星夜报知孙权。孙权召吕蒙商议道:“张飞那傻大个果然撤襄阳之兵,攻取濮阳,咱们便可设计袭取襄阳。你和我弟弟孙皎同引大军前去,如何?”
吕蒙道:“皇上若以臣可用则独用臣,若以叔明可用则独用叔明。岂不闻昔日周瑜、程普为左右都督,事虽决于周瑜,可程普自以旧臣而居周瑜之下,颇不相睦;后因见周瑜之才,方始敬服?今臣之才不及瑜,而叔明之亲胜于程普,恐未必能相济也。”
孙权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是。”
次日一早,吴宫传出旨意,任命吕蒙为大都督,总制荆州诸路军马。令孙皎在后接应粮草。吕蒙拜谢,点兵五万,快船百余只,选会水者扮作商人,皆穿白衣,在船上摇橹,却将精兵伏于船中。次调韩当、蒋钦、朱然、潘璋、周泰、徐盛、丁奉等七员大将,相继而进。其余皆随吴主孙权为合后救应。
荆北三郡虽然不大,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此役对孙权来说至关重要,既便说此役成败直接影响到他统一天下,也一点不为过。孙权为保万全,不犊祛人前往关中、巴蜀等地哨探,不一日哨探纷纷来报,巴蜀关中并没有军马前往荆州协防,显然刘备、诸葛亮等人完全被蒙在鼓里。孙权喜上眉梢,一面遣使致书曹丕让他务必守住濮阳,一面传报陆逊,让他作好准备。
这日一切准备就绪,孙权亲赴校杨誓师出征。扮作白衣商人的将士最先出发,从夏口港上船,沿汉水北上,过了牙门戍城便是荆北地界。
历史上吕蒙白衣渡江,对付的是关公,关公智力不俗,武勇更是出众,故刘备对他信任有加,屡屡寄以腹心,委以重任。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他为人略有些狂傲,屡胜之下更加忘乎所以,见了陆逊那封满是卑辞奴言的书信之后,放松警惕,将荆州守军大半调往前线听用,结果中了诡计,致有麦城之败。现如今吕蒙要对付的可是比关公还要直性子的张飞,张飞虽说粗中有细,但那也只是昙花一现,绝大部分时间里他的智商和三岁的小孩子也没什么区别,搞不好诸葛亮、陆逊这样的能人三岁时智商还略胜他现在一筹。
从吕蒙装病到他荐陆逊自代,再到陆逊差人往张飞营中呈递那封言辞极其卑谨的书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麻痹张飞,让他将驻防荆州的军队撤走。历史上关公尚且没看出这条妙计,张飞那好似木鱼的脑子又如何能看得出来?况且他正在打濮阳的紧要关头,见名不见经传的陆逊接替吕蒙镇守荆州更加不放在心上,当即便将荆北驻军大部分调到了前线。不过他倒也没有傻到家,还是采纳了徐庶、庞统二人的建议,在汉水沿岸设置烽火台,以备非常。
一切形势都按吕蒙心中所想发展,他自认为这个计划天下绝伦,旷古烁今,眼见着计划一步步得到落实,自是大喜若狂,有到是笑到最后才笑得最甜。他怎么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人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甚至连哪怕再细微的步骤都一清二楚。他正庆幸张飞坠入局中而不自知的同时,却不知自己早已陷入了另一个更大的迷局之中。
白衣军进入荆北界后首要任务便是解决布在汉水两岸的数十个烽火台,要解决烽火台上的个把小兵不难,难就难在要神不知鬼不觉,一旦台上烽火点将起来,他的烧可就白发了,从前的努力也都白费了,是以这个任务充满了危险及一大堆不可预知的因素,一点也不轻松,吕蒙放心不下,亲自带队。
这日申牌时分,江上狂风呼啸,一行人来到鄀县郊外的一个烽火台前。台上守军远远望见有船驶来,大声叫道:“什么人!”
吕蒙走到船头,陪着小心,道:“我们几个是都是客商,只因江中风大,我们怕货船倾覆,血本无归,想将船泊在江边避风,还请各位军爷行个方便。”
守台将官见他两手空空,一点求人的成意都没有,不耐烦的挥手,道:“这里可是军事重地,怎能让你们随意停靠船只,快走快走!”
吕蒙也不生气,挥了挥手,几名扮着商人的亲兵扛着一只大木箱从舱中走了出来,打开了木箱。守台兵士向下一看,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匹匹丝绸。这些兵士都是识货的,知道这些丝绸产自吴越一带,都是上等货色,十分值钱,不禁两眼放光。吕蒙微微一笑,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给军爷们拿去做几件衣衫。”
那将官一见到丝绸,脸上挂满了笑容,道:“你跑买卖的,风里来雨里去,也挺不容易的。嗯,就让你们在这里住一宿,明日一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