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干笑两声,随即正色道“太子殿下的三千护卫前两日刚刚进城,现在驿馆别院挪腾不出多少地方,公主殿下这送嫁的队伍,您看能不能暂且安置在城外候两天?”
黄安心里估摸着,这个侍卫就是个虚有其表的冷面疙瘩,肚子里却未必就有那么大的花花肠子能跟着他绕。
而祈宁城不比帝京,到底有多大,苏沐也心里是有数的。
苏沐极目远眺,看了眼停在官道上的那支队伍,想了想就点头道“可以,我这就传令下去,让他们就近在这城外扎营。不过这一趟陛下给了我嘱咐,我要保证公主殿下的安全,所以得请大人留下进出城门的令牌,有备无患。”
“这是自然!”黄安从容应道。
横竖这守城的都是他们自己人,到时候要放谁进来不放谁进来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所谓令牌——
现在不过就是个摆设。
只不过苏沐这一提,倒是让他对这个冷面护卫多看了两眼——
这人,似乎还并不是太木。
黄安不动声色,抬手招呼了林参将过来“这两日殿下要在祈宁暂留,先把你身上的令牌借用两天,好方便大秦方面的人进出。”
“是!大人!”林参将领命,恭迎的从怀里摸出一面铜制的令牌呈上来。
按理说,林参将是祈宁的守军头目,应当是只有持有虎符的叶阳安才能驱策。
这两人自认为安排的天衣无缝,全然不觉他对一个朝廷外来的文官这般唯命是从已是破绽。
“谢谢!”苏沐颔首,收了令牌,就转身去寻他军中将领交接。
黄安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慢慢露出狰狞的冷色,对身边的林参将冷声吩咐道;“回头再去调派一千弓箭手在城门埋伏,防着他们点儿,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是,末将明白!”林参将道,拱手施了一礼就匆匆退开。
苏沐安排好队伍在城外驻扎,就匆匆赶进城去和秦菁会和。
彼时秦菁的车驾刚在驿馆之外停下。
黄安因为在城门处帮忙安置她是随行队伍,就差了一个甚为圆滑的左侍郎带她过来。
“驿馆到了,请殿下下车吧!”那左侍郎鞍前马后的十分殷勤,马上快跑两步过来,就要亲自给她开车门。
旋舞眉毛一挑,不悦的挡开他的手,自己开了门,递出手去:“这车辕高,公主小心点!”
“嗯!”秦菁不冷不热的应着,扶了她的手踩着垫脚凳走下来。
路上为了方便,从第一日出京之后她便把嫁衣换了,此时一身淡黄绣袍,样式虽然略显简单了些,但是被她天生的皇家贵气一烘,仍然给人一种艳光逼人,不可直视的压迫感。
那侍郎急忙垂下眼睛,只拿眼角的余光去瞄她袖口银线织就的凤穿牡丹图。
那衣服的料子甚是精美,绣工超绝,明明是绣的死物,却恍若真实绽放一般。
头顶火红的灯笼晃啊晃,他顿时就有点眼花,忙不迭错开眼,一抬头,目光正要往那车厢里扫去,眼前又是一花——
一个穿着与秦菁同色裙褂的粉红娃娃摇摇摆摆的走出来,已经以一种君临天下的架势站在了车辕上。
气势好大的娃娃!
那侍郎心里一声感叹。
灵歌已经在之前的垫脚凳上又叠放一个稍小的凳子。
然后下一刻,那个看上去威风凛凛贵不可言的娃娃就转了个身,把圆乎乎的小屁股往众人面前一展示——
呃…从容不迫的扒着那车辕踩着凳子往下爬。
彼时秦菁已经步调从容的上台阶,进了院子。
“这位就是小郡主吧?”那侍郎噎了一下,心道“你们这么多人跟着就这么看她自己撅着个屁股爬来爬去?”却没敢吱声。
没人理他,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融那晃悠悠的小屁股上。
看着她安全着陆,那侍郎不死心,又想再往车厢里瞄。
然后这回他眼前没花,直接腿一软,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
厢里步子从容走出来的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