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药材,还有高僧念过经的檀木挂坠,等等等等,堆了满满两个屋子。
而等她的胎儿稳定之后,太后更是每隔一天就要召她入宫一回,直到天黑了才放她出来。
这一天,她又进宫在太后处坐了坐,便过去面见荻妃。
因为夜以继日的照料皇帝,还要打理后宫琐事的缘故,荻妃瘦了不少,人却依然十分精神。当见到季悠然的时候,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连忙便拉着她的手问了她好多问题,并将自己怀孕时候的事情一一讲给她听,季悠然全都记下了。
讲完这些,荻妃脸上忽然浮现一抹忧愁:“现在,朝臣关于废太子与否,吵得十分激烈,就连后宫都波动起来。许多嫔妃更是不顾皇上大病初愈,使出浑身解数诱惑于他,皇上也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每晚都临幸不同的嫔妃,本宫怎么劝都没用。长此以往,本宫真担心皇上的身体…”
他是想早日再造出一个儿子来吧?季悠然心道。
忽的她心一沉:“太子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被关在东宫,被许多人看守起来,只对外宣称他病情日渐加重。”说着,荻妃悄悄降低音量“跟你说,皇上昨天晚上跟本宫说了,只等哪位嫔妃再生下一个小皇子,养到一岁,皇上便会废了太子封小皇子为太子。而且,皇上也说了,小皇子他会亲自带在身边抚养,再不通过深宫妇人之手。”
看样子,皇帝是对皇后她们绝望了吧?
季悠然撇唇:“这么说来,父皇最近和荻妃你的感情很好啊!”荻妃俏脸立即通红:“你说什么呢?”自己却忍不住柔柔的笑了起来。
季悠然一手抚上肚子,也微笑起来。
正笑着,七皇子进来了。
见到季悠然夫妻,他的眼睛闪亮闪亮的:“二皇嫂,你终于来了!现在身体可好?”
“好啊!”季悠然笑道“最近小山一直在我跟前念叨你呢,说你怎么不出去找他一起读书了。”尤其有季悠琛那个反面角色一直在一旁作为陪衬,便更显得七皇子彬彬有礼,举止大度。
“他年纪不小了,皇上正在考虑为他封王并在宫外建府的事情,所以暂时出不去。”荻妃忙道,脸上的笑意轻柔而满足“等这段时日过了,你们可就方便来往了。”
“是啊!而且,七皇弟年纪不小了,也该定亲了。”季悠然调笑道,果然看见七皇子的脸颊红了起来。
荻妃淡笑:“明知道他脸皮薄,你还打趣他!”
季悠然含笑道:“亲兄弟嘛,说说笑笑才显得亲热不是?”
荻妃摇头:“也罢。现在大家也难得一聚了。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走走吧!顺便说说话。”
“好啊!”季悠然笑道,她求之不得!自从怀孕之后,太医便天天为她请脉,一直说她底子不好,内虚什么的,开了一大堆的补药不说,还不许她乱动。太后那边更是恨不能把她给供起来,每次过去都把她给安置得好好的,多几步路都不让她走。
现如今,她好不容易能找个机会松缓松缓筋骨。
地方自然也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御花园去。
时间已经进到夏天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想必再过半个月不到,大部队又要迁往骊山避暑。
御花园里绿荫环绕,花木葱茏。头顶上有树枝树叶遮挡阳光,也不觉得怎么热。畅行其间,大家有说有笑,心情十分愉快。
走过梅林,大家来到荷花池边。时间进了夏季,但因为帝都偏北,池子里的荷叶已经舒展开来,荷花也露出了尖尖角。不过,只怕她们是等不到荷花开便已经到了骊山了。
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宁王妃还在。她们还约定过,等牡丹花谢,荷花盛放之时,她会请她去宁王府看荷花。一转眼,一年过去,宁王府早名存实亡,那口荷塘只怕也枯败了吧?
宁王妃…
眼前不禁浮现一个轻颦浅笑的女子,季悠然心口微绷:如果她早点认命了,每天好好的过日子不是也挺好么?只可惜,她不是那样的人。上辈子她便对自己的处境心存怨恨,这辈子更是兵行险招,更赔进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不过想想也是,她出身好,相貌好,才学好,从小又是被人众心捧月般的长大的,自然以为全天下最好的都该归她。可到头来,她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女,却被嫁给一个病得起不来床的人,自己仰望了多年的位置也被一个大不如她的人给抢占了。换做是她,她也不服。
哎!
一声叹息,还是不要多想了。
眸光回转,看着眼前层层叠叠嫩绿的荷叶,季悠然突然眼睛一眯——是她看错了吗?为什她感觉有一道黑影在前方一闪而逝?
“参见皇上!”
心里的想法还未得到证实,忽然她的衣袖被人往下一拉,荻妃的低呼在耳边响起。季悠然连忙屈身行礼,眼角扫到一抹绣着精致龙纹的衣角出现在前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