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林墨初,你居然是这样子不知好歹。今日你有辱苏家,可是不容让你放肆!”
说到了这儿,苏袖儿目光示意,顿时也是让那些苏家的侍从向前。
林墨初容色微冷,冷笑了一声,手指刷的一下顿时也是扯断了花艳娘的绳索。
他腰间缠剑,如今轻轻的抽出来。
苏家一名侍卫向前了,却也是被林墨初一剑刺倒。
花艳娘嗓音微微有些干哑:“初儿,都是我不好。”
林墨初面颊之上浮起了一缕微微扭曲的冷笑,他是不甘愿的,如今更被人算计,一无所有。
可是,可是——
再怎么怨怪,有些东西究竟还是放不下。
他回想小时候,在寒风凛冽的冬天,自己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能够吃上一碗热面了。
那个女子牵着自己的手,那手掌因为常年帮人浣洗衣衫十分粗糙了。
洗了一天衣服,自己的儿子也可以吃上一碗热面。
热气腾腾的,加了香菜和辣椒。
可是那个女子,却也是一点儿都舍不得吃。
那个时候,林墨初就暗暗发誓,自己是一定要出人头地。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帮衬自己,而他也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有些人锦衣玉食,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自然是会觉得名利富贵如浮云。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品尝过饿肚子被人瞧不起的滋味。
当年那个小孩子,吃完了面,那热乎乎的小手会被妇人拢在了旧棉袄里面。
然后,这母子两人,就会在寒风飘洒的夜里,一步步的回去那简陋的住所。
以花艳娘的姿色,也许不必日子过得那般辛苦。
不过自从有了儿子,花艳娘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瞧不上了。
林墨初手中长剑一挥,点点鲜血纷纷冉冉的落下来,撒在了他的衣襟之上了。
那样子的鲜血,好似艳丽的桃花花瓣,轻轻的染上了林墨初的衣襟。
他那俊俏的样儿,却也是分明显得是格外的出挑了。
艳煞煞的,宛如地狱而来的艳鬼。
他抓住了花艳娘的手,心中虽然仍然不甘,却也只想离去。
一侧头,瞧着眼前妇人的面容,却瞧见一枚箭尖儿透体而出!
花艳娘原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却忽而面容扭曲。
林墨初一时之间,他以为自己瞧得错了。
可是眼前染血的箭尖儿,却也是血淋淋的真实的。
胸口一团血晕不断的扩散,鲜血却也是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了。
然后,眼前的身躯软绵绵的倒下去,软绵绵的靠在林墨初的腿上,却再无力支持。而林墨初仍然是,捉住了对方一只手。
他脑子微微晕眩,好似喝了许多许多的烈酒,整个人都是一阵子的恍惚。
下意识间,林墨初抬起头,瞧着远处的那人。
锦城公主婀娜矫健的站在了叶笑儿的身边,面若寒霜,手中捏着一柄长弓。而那弓弦仍然是颤抖不已,射箭的人容颜若雪。
就是这个跟林墨初有许多次肌肤之亲的女子,就在刚才,这一箭射出去。
她迎上了林墨初的眸光,竟无一丝一毫的愧疚,更无一丝一毫的动容。
她就宛如磐石,并无动摇。
那双冰冷的眸子,却也是好似流转了几许极冰冷,极复杂的情愫。
锦城公主死死的咬住了唇瓣,她只以为林墨初无心,对谁都是没有什么感情。
只不过这份感情,素来也是不对着自己罢了。
若为了权力富贵,林墨初可以出卖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可以舍弃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可是,原来林墨初并不是对每个人都会这个样子。
不是彻底无情,只不过这份感情素来没放在自己身上。
纵然是如此,对方无情如斯,冷漠如斯,她仍然是割舍不下。
亲手杀了花艳娘,她不是对林墨初狠心,而是仍然保护林墨初呀。
只要这个花艳娘还在,在一日,都是会清清楚楚的提点,林墨初那下作的出身。
而林墨初也是会被彻彻底底的牵绊。
死了,方而是对林墨初的一种解脱吧。
宁可恨自己,也是要让林墨初解脱。
报复她也好,怨恨她也好,好似林墨初这样子的人,一定是会站起来,再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将那些瞧不上他的人狠狠的踩到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