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竟微带哽咽。“你大概会觉得离婚后，依娜的任何想法或遭遇都和你不再有关联，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前几天依娜曾经来找过我，一副三魂少了七魄的模样，她起先不言不语，只是落泪，后来她才对我吐实，她那
神异常的姊姊已经得到解脱，
自杀、溺毙了。那对依娜不啻是另一重的打击，而最令我忐忑的是她离去前对我说的那一翻话，太奇怪了，奇怪的令人担忧。她
调：每个人都是一匹追赶着自己影
的
。她说她原先是为了自己的姊姊
一匹无怨无悔的，如今姊姊去了，就好像她的影也不见了，而影不见了的同时，她也不晓得该怎么鞭策自己走下去了。丝丝手中握有一大叠从依娜办公桌内找到的，关于某些珠宝首饰的典当单据和许多以“陶健方”或“聚英公司”名义捐输
去的收据，以及来自各个公益团
的致谢回函。就在这一刻，陶健方才想通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依娜佩
他送给她的珠宝钻饰，那些“冰冷的馈赠”，原来，她把它们悉数送去典当，并且拿了绝大
份去帮他积德。而她替他积的功德，那些谢函、收据等等的，撒了开来一定足以把他的办公桌淹没。耍。
“她还说，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有
像童话故事里那个卖火柴的女孩，老是喜
把短暂的梦想寄托在微弱的光芒里。她自认梦想曾经是她极少数的不错的事情之一——因为在梦想之中，她可以看见在真实世界中遍寻不着的完
。但依娜后来又讥讽自己，说她自己显然有虚构任何事情的本领，说如果将来有人问她究竟从婚姻中学到什么，那她必然会回答——真实生活与梦想
本没有相似的地方，梦想，只是人们脑海里堆积过多的浪漫垃圾。刘
那通电话之后的翌日近午，魏丝丝和魏海
两姊妹联袂
他的办公室找他，她们以一
更令人惊奇的方式印证了他的谬误。“陶总，我很不安，总觉得依娜已经放弃梦想，而放弃织梦对她这样的女
而言，会不会等于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这段话是刘丢下的最后一枚炸弹！然而随着日
一天一天的过去，随着导致他怀恨依娜的某些奇特的人、事、
逐渐浮台面，他才心惊的发现，他本没有怀恨的理由，因为——依娜本没有背叛他，也几乎没有错什么！几乎！“她总是嘲
自己是个喜
梦想，却不幸被困在梦想当中的女人。”刘
不愧是依娜最好的朋友，她提供了太多陶健方所不知
的，而刘每多说一项，他就越加的心惊
。刘
如是说。而假使他更仔细地回想并反省，他必须承认，刘说的一都没有错。其实，自从陪依娜回她的落那次，他就晓得她不是一个世俗的女人，适应现实，妥协于现实只是为了更朝梦想迈。数落到这里，
的语气才变得稍为缓和。“陶总经理，你和依娜结婚之初，我虽然很惊讶，不过我依然
信你们会幸福的，因为你有自信、有责任、有荣誉，而她有情有梦、挚心挚
。首先是依娜被保释
来之后的第三天，刘从南打来的一通长途电话，完全搅
了他的分寸。依娜偏偏犯了他的大忌！
“对一个
家人、族人远胜于自己的女人来说，她肩上的担的确太过沉重。而我想你不尽然能够通盘了解，举个例来说，你一定看过她噩梦，却不晓得她作的是什么噩梦，她…亲
目睹了她的姊姊遭
暴——“你不能怪罪她对你的不够信任，信任是相对的！是因为你对她的不够信任，才导致她对你的无法信任。”
“一个惨遭歹徒蹂躏导致
神异常，必须长期疗养的姊姊；一个涉世未，不知社会人心险恶，已经铸成大错并帮她招惹了大麻烦的弟弟；一群她极愿伸援手，却老是挫折于她使不上力的
，其中有许多还是她的族亲姊妹。这些负荷，有些是她志愿承担，有些是她不得不承担的。但她一直是无怨无悔的在。她总是乐观的调：不论贫富贵贱，每个人都有织梦的权利。而她所的，只不过是想帮助那些以为已经失去梦想的人找回织梦的空间。但她也总是嘲自己是个喜梦想，却不幸被困在梦想当中的女人。刘
转述自依娜的这段话，不啻是在指责他捆绑了她的梦想！而如果刘所说的一切均属事实，那么，他的确是错误的，错在用了世俗的光和方式看她与对待她。“至于你，陶总经理——据我的观察——你是她最
的，却也是伤她最的人。你无权怪她不想让你了解太多她的*，也不能怪罪她对你的不够信任！信任是相对的，我信是因为你对她的不够信任才导致她对你的无法信任。“你算什么丈夫？你到底晓不晓得自己的妻
正受着什么煎熬？你母亲
她和你离婚倒也罢了，你却狠心地把她推监狱，还没心少肺的迫她签下离婚协议书。你们这些有金钱有地位的人，可更是不给人留余地。”所以，他时常不忌蛮横的告诉自己，才关了她一日夜便让康经理去保释她
来，还奉送了她一张七位数字以上的支票，他算是义尽仁至；他更不忘跋扈地告诉自己，即使她憔悴萎靡的犹如一朵将残的玫瑰，也是她咎由自取。是吗？是因为亲
目睹姊姊惨遭暴，她才噩梦不断？是因为姊姊的神失常，她才悒悒寡？是因为对亲人的责任
使然，她才负担沉重，经常匮乏？他不懂，为什么在他成为她的丈夫之后，她的嘴仍
得像个臭
壳，一样都不曾对他提起过？刘
先是慌张地问他知不知依娜的去
？当他冷漠的回答她他没有义务知时，刘创下有始以来的纪录，首次拉
声音对她一向敬畏的“龙
”怒声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