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她认出了那声音。没错,就是他,那个帮她解围的男人。
“打搅了。”她礼貌地打开了门,往里面一瞧。
这是间向阳的、很大的办公室,从办公室的规模来看,在这里工作的人绝对不是一般职员。
“你真的来了…”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循着声源一看,距离门口约莫十五公尺处有张办公桌,而办公桌后坐着的,就是昨天在饭店咖啡厅里帮她付钱的男人。
“我来还你钱。”因为他是帅哥、因为昨天因他而吐,现在的她不太敢直视他的脸。
他起身离开办公桌,然后走到落地窗前,信手将窗帘一带,阻断了让人快睁不开眼睛的光线。
这样的光线让和央的眼睛舒服了一些,却也让她的心紧张了一些。
她站在原地不动,一种熟悉却又莫名的疑惧笼罩着她。
他站在窗前,转身看着她,那个看了他就想吐的女人。
其实他知道她是谁,打从在咖啡厅里见到她的那一际,他就已认出她的身分。
她在青山店的柜台工作,认真、拘谨、行事小心且认真,而这是他在听过经理的评比之后,再自己从旁观灿邙来的。
她留着一头长发,工作时通常将它绾起,戴着厚重近视眼镜的她,在注重门面的柜台来说,实在是不太适合。
但她认真积极,客人对她有不错的风评。饭店需要这种人,身为经营者,他也需要这样的员工。
是的,他是经营者,他是…贺川祯介。
“这是我欠你的一千三百五十元。”她从皮包里拿出早已用封口袋装好的钱。
见她将钱放在封口袋里,他更加确定她是个有礼却过分拘谨小心的人。
在工作上,这样的性格是好的。但在日常的待人接物上,这样的性格却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他走向她,站立在她面前。伸出手,他接下了那封口袋。
“我收下了。”他说。
他个子高大,让站在他面前的和央,有种难以形容的紧张及压力。
下意识地,她退后了一步…
她的这个举动教他一怔,也令他想起昨天的事。
他是不想记仇啦!但是她是怎样?难道现在她又想吐了?
“我身上有味道吗?”眉心一虬,他有些懊恼地问。
她一怔,疑惑地望着他。
味道?是的,他身上有味道,非常男人的味道,而那味道给人一种侵略的、霸气的、狂狷的、神秘的感觉。
那味道不是闻来的,而是感觉来的。
“你闻到臭味?”他盯着她,又问。
“ㄟ?”她一怔,惊羞地“不,没有,你一点味道都没有。”说着的同时,她不自觉地又退后了两步。
“是吗?”他撇唇一勾,那笑意却冷冷地“那么你为什么看了我就想吐?”
“我…”迎上他炯炯的目光,她面河邡赤,心跳加速“我要走了。”说罢,她神情慌张地急着想走。
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在面对他时,是如此这般的急着想逃。
女人见了他,大多离不开他,不管是视线还是身体。
而她不只见了他想逃,甚至还想吐。
“慢着…”不知为何,他伸手抓住了她。
“啊!”她尖叫一声,惊恐地望着他。
看见她那惊惧的表情,他立刻松开了手。
“抱歉。”不管她怕什么,他先为自己的举动致歉“我只是想叫住你。”
看着他真诚道歉的俊脸,还有那深邃澄澈的眸子,和央稍稍平静下来,同时也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尴尬且不好意思。
她在做什么?他可是无条件为她解围的人啊!她怎么能对他如此失礼?
老天,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只是…怕自己又吐。
他真的是很帅,帅到不需要有人提到帅哥两字,她都觉得胃在搅动着。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她压低了头,窘困地捏着自己的手。
看见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先前的懊恼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好奇。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看见他就想吐?为什么?有什么原因吗?
“你是桐岛和央,对吧?”为了一探究竟,他转移话题,试着缓和她紧张的情绪。
她微怔,惊疑地扬起了脸。“你…你怎么知道?”
他目光锐利,唇角微扬。“我经常到青山店去。”
“咦?”她一愣。
“你的服务态度很好,客人对你也相当满意。”
和央狐疑地望着他“你怎么知…”
忽地,叩叩两声,打断了她的话。
“进来。”他望向门口。
一名男子走了进来,恭谨地说:“贺川先生,您的车备好了。”
“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
男子又一欠,然后转身出去。
听见男子喊他“贺川先生”和央怔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