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肯正面承认冠佑是他的儿子,就是怕他会跟自己抢冠佑。那孩子已然是她生命的重心,万一被他抢了去,那她该怎么办才好?
为了这个问题,她几度失眠,如何都睡不安稳,难道他就不能放过她吗?
“你以为我会跟你抢冠佑?”他饶富兴味的十指交叉,让下颚顶在其上。
“你处心积虑的把我弄到这里,为的不就是这个?”她咬咬唇,佯装不在意的冷哼了声。
荀季尧泛起微笑,眼神就像猎人看见珍奇猎物般兴奋。“或许我更想知道的,是我们分开前的最后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夜对他而言是个谜团,他似乎全没印象,却偶尔又在不经意间,脑子里若有似无的浮现她那娇柔羞怯的小脸、诱人的轻喘,似梦境又似真实,他很想弄清楚当夜的“情况”
潘子瑷的脸瞬间爆红,红潮不客气的一路窜上她的耳朵及颈项,像极了被丢进沸腾热水中的活跳虾。
“子瑷?”见她红着脸不回应,他促狭的催促。
“不、不就那么回事?”她仿佛花了全身的气力,方有力量将声音由牙缝里挤出来。“那晚我们都喝多了,我没怪你。”这种事全推给“意外”就对了。
“那倒是其次,至少你该留下来,让我知道我们之间曾发生的事。”害他到现在还怨呢!
“那又怎么样?”她恼了,以当时自己惊慌及羞惭的程度,他怎能要求她留下来面对?“就算当时我留下来,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吗?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必须对我自己负责。”
“孩子不是你一个人就能生得出来的。”他不得不提醒她。
“…我不想在上班时间讨论这个问题。”那只会让她想起,那一夜自己是如何不知羞的迎合他,令她自惭形秽。
“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起身走到她身边,略显激动的攫住她的臂;他已经浪费了十年,没理由再继续拖延下去。“在你当初决定把冠佑生下来之际,你就该预期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我…我没想到你会回来…”她颤着唇,瞳底渗入一丝痛楚。
她清楚自己在说谎,这十年来,她没有一天忘记他的容颜,每每令她在夜半哭醒,无数次幻想他会从天而降,把她和冠佑接回去一家团圆,但这全只是她的幻想,一旦他真的出现,她却没有勇气承受。
她不要这个男人因为冠冕堂皇的“责任”二字,不得不接纳他们母子。
她要的是—个有感情、有爱的家,而不是因沉重的责任,造成令双方痛苦的束缚。
荀季尧神色复杂的凝着她。“当初你为什么坚持将冠佑生下来?”
不合理,就她一个当时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竟会为了一个小生命丢弃家庭,坚持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含笔茹苦的将孩子拉拔大?!
这牺牲太大,除非她有特别的理由,否则着实太不合情理。
“我没办法亲手扼杀一条生命。”她撇开脸,自认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就我所知,你有机会嫁入豪门,不仅可以让你完成学业,更可以让冠佑过更好的日子,你为什么没这么做?”她怎能说得如此淡然?难道她对自己没有掺杂任何不一样的情愫?他无法接受她过于冷情的解释,不放弃的继续追问。
“你要我嫁给施家那个智障?!”她错愕的猛然抬头对上他的眼。
荀季尧闻言咬紧下颚,额角青筋浮动。
“至少你们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许多。”
“你…”潘子瑷这下真的火大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拳头就猛往他身上招呼。“太过分了你!你竟然以为我是那种性喜享受、爱慕虚荣的女人?好!你够狠,你想要我嫁给那种人是不是?好啊,我嫁,我等等就回家,要我爸妈到施家提…唔!”
再听不进她任何赌气的话语,荀季尧不假思索的低下头,不由分说的衔住她叨叨絮絮的小嘴,整个办公室瞬间变得安静…
“嗯!嗯!”潘子瑷僵了僵,愤恨的挣扎着,却让他一把揽进怀里,两具身躯贴靠得毫无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