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了眯眼,狭长的眼尾上翘,低头看一眼她逐渐不再冒血的手腕,忽的一把用力抓住,修白如葱的好看的手,五指就那样全部蹭上了她的血,他也毫不在意,只是分毫不停顿地把她拖到沙发,按着她的挣扎的肩,迫使她坐下,然后把手里的药往玻璃茶几上重重一掷,巨大的响声让苏炔惊得一颤,差点以为玻璃都要被他砸坏了。
回过头,他已经在她面前蹲下,那只手像要捏碎什么东西一般用力地捏紧她受伤的手腕,很痛,苏炔想挣开他,但看他握着的部位和巨大的力度,很快就明白了他在给她止血。
她不感激他,抬头就要瞪他,却猛然撞上他厉冷凌锐朝她射过来的冰寒一样的目光。
寒渊的神情完全不是刚才那般懒洋洋的无所谓了,英俊的轮廓绷得像扭曲的铁块,又青又黑又暗沉,眼睛里的温度,看一眼都能把她冻碎。
苏炔溃败地移开目光。
他一把拍上她的脸,力度大得像甩她一个巴掌,强行把她的脑袋扳正。
苏炔正要发怒,却听见他阴沉的声音从头顶坠下来。
“是不是我的话在你眼里全是放屁?危言耸听耳边风?你就那么一厢情愿喜欢把我美化成善良的菩萨?苏炔,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跟我赌?你这条都是我踩在脚底的蚂蚁,我高兴了就停下来玩一玩,不高兴了就踩几下,这样的烂命,你也好意思跟我豪赌?”
他字字句句见血封喉,堵得她喉咙梗塞心脏抽搐。
他看向她的目光,是她从没见过的阴鸷,越看越像鬼面阎罗,狠辣到了极点,冷血又绝情,似乎真的动一动手指头,一条人命就捏死在了他手里。
寒渊看她骤然呆滞的脸,她清澈的瞳孔里,写满了恐惧,他轻轻扯了扯嘴角,接着,把那把水果刀递给她,强迫她五指握牢“来!你继续,趁着伤口还没完全凝住,一刀子重重划下去,皮开肉绽血管挑断,这才是像样的隔了腕!当然不怪你,你没有经验嘛,那就让我这个有经验的来教教你。等你割断了,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在你血液逐渐流尽生命渐失的时候,我微笑着告诉你,从你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将用哪些方式对待你亲爱的姐姐,好让体弱多病心灵脆弱的她为你的一时幼稚任性付出绝对惨重的代价!”
苏炔猛地一怵,唇齿打颤,面色绛紫,她瞪着无神的双目,像盯着怪物一样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了。
男人嘴角的那抹笑很有扩大的趋势,眉宇之处尽是散漫不羁,黑着一双眸子,温柔地问抖如筛糠的女人“阿炔,你猜猜啊,我会用哪些方式呢?”
“…寒渊!”苏炔惊恐万状,甚至咬字都不清楚了。
他抻着头歪歪地像个妖孽那样地笑“你知道,我是个温柔的人。”这样笑着,眸底却渐渐暗如深井,哪里还能看得到丝丝笑意“不过。温柔的人不一定善良,尤其当他们被愚蠢至极的方式激怒的时候。你不信,刀就在你手上,大可试一试。”
说完,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除了浓黑,在看不见一丝光泽。阴阴沉沉的一如他死寂的声音。
苏炔再也不能动弹,全身上下乃至头发尖都在剧烈地翻抖发颤。
手里的刀再一次掉在了地上,而这次,看起来心情大好的寒渊却没有再帮她捡起来。
他似乎真的是心情不错,竟还断断续续溢了几声,曲不成曲调不成调,跟他的人一样扭曲。
他起身,把刚才砸到玻璃茶几上的药袋子拿过来,打开,然后有条不紊地把里面的纱布,碘,剪子,创伤药膏等一系列初步止血的工具拿了出来,整齐的摆在玻璃茶桌上,不紧不慢去浴室打了一盆水,动作熟捻地拧了毛巾,拿过她的手,慢慢擦拭起她手腕上的血渍来。
苏炔愣愣的盯着茶几上摆得井然有序的那些东西。
目光陡然一白。
原来他根本就没打算回去!原来他早就料到她会在他一转身之后这么干,所以,他有条不紊慢悠悠去药店把该买的东西一样不落地买了回来,想起刚刚他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的那把钥匙,不就是吧台上摆着的秦子俊的那一把?!
难怪之前在卧室里,他起身走出去,好像在客厅里逗留了好一会儿才关门离去,原来是在找秦子俊的钥匙!
苏炔瞳孔急缩,只觉得身体乃至骨头都在发寒。
她盯着他的瞳孔,想要看清楚这个可怕得过分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