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你阿爸也喜吃汉人的“宪兵”

陈阵说：我保证。

陈阵问：那怎么固定呢？

杨克说：我们也不知几千年的游牧生活能不能改成定居放牧。我看好像不成。草原的草太薄，怕踩。一个营盘，人畜多踩上一两个月就得搬地方。要是定居下来，周围的几

老人喝了不少酒，还吃了四张大葱羊馅饼，但是他的心情似乎变得更糟。

里地，用不了一年，都得踩成沙地，将来定居再连成片，不就成大沙漠了吗？再说，定居到底往哪儿选地方呢？也不好办。

第二天早晨，陈阵和杨克调换了班，跟毕利格老人山獭。老人的鞍后面拴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几十副。獭结构很简单，一半尺多长的木楔，上面拴着一用八细铁丝拧成的铁丝绳，再用铁丝绳一个绞索。下时，把木楔钉在旱獭的旁边，把放在獭的。但是索不能贴地，必须离地二指，这样旱獭的时候才可能被住脖或后。陈阵过旱獭，但是收获甚少，而且尽是些小獭。他这次也想跟老人学绝活。

两匹向东北方向急行。秋草已经黄了半截，但下半截还有一尺多的草草叶是绿的。旱獭此时频繁窝，抓时间争取再上最后一层膘。它们要冬眠七个月，没有足够的脂肪是活不到来年开的。所以此时也是旱獭最的时候。陈阵问：我上回用的就是从您那儿借的，可为什么总是不住大獭？

陈阵、杨克、建中都表示赞同。陈阵觉得定居只有一个好，就是利于养狼，但是他没敢说来。

晚上，建中教会嘎斯迈拌馅、包馅、擀饼和烙饼，大家又吃又喝又唱。老人突然放下了碗，问：兵团说为了减少牧民生病，减轻牧民放牧的辛苦，以后要让牧民定居。你们看定居好不好？你们汉人不是喜定居住房吗？

老人说：在蒙古草原搞定居真是瞎胡闹。农区来的人不明白草原，自个儿喜定居，就非得让别人也定居。谁不知定居舒服啊，可是在蒙古草原，牧民世世代代都不定居，这是腾格里定下的规矩。就先说草场吧，四季草场各有各的用。季接羔草场的草好，可是草矮，要是一家人定居在那儿，冬天下大雪把矮草全盖没了，牲畜还能活吗？冬季草场靠的就是草长得，不怕大雪盖住，要是一家人定在那里，夏秋三季都在那儿吃草，那到冬天，草还能有那么吗？夏季草场非得靠近，要不牲畜都得渴死。可是靠近的地方都在山里面，定在那儿，一到冬天冷得能把牲畜冻死。秋季草场靠的是草籽多，要是一家人的牲畜定在那里，啃上一一夏，到秋天还能打草籽吗？每季草场，都有几个坏，只有一个好。游牧游牧，就是为了躲开每季草场的坏，只挑那一个好。要是定在一个地方，几个坏一上来，连那一个好都没了，还怎么放牧？

老人嘿嘿一笑说：我还没有告诉你下的窍门呢。额仑草原猎人的技术是不肯传给外乡人的，就怕他们把野打尽。孩啊，你阿爸老了，就把下的窍门传给你吧。外来下的都是死，大獭贼，它会缩从里钻来。我下的是有弹的，只要轻轻一碰，就收，不是勒住脖就勒住后，再也跑不掉啦。下的时候，要先把圈勒小一，再张大，一松手，不就弹回去了吗？

陈阵终于乐声来，立即说：张继原从场买来好多大葱，还有半捆呢。今天晚上我就把东西拿过来给你们，让阿爸、额吉和你们全家吃个痛快。

老人说：在铁丝上弯一个小小的鼓包，再把拉到鼓包后面轻轻扣住，轻了不行，风一，收了，就白瞎了；重了也不行，收不住，也不住獭。非得不松不，活才能固定。旱獭钻了一半，总要碰到铁丝，一碰上，就刷地脱扣勒了，用这个法，下十能住六七只大獭。

老人说：呆会儿，我给你看看，不容易好，还要看的大小，獭爪印的大小。的时候还有更要的窍门，我一边一边教你，好了，你一看就明白。不过，这些窍门你自个儿知就行了，不要再告诉外人。

老人又说；孩啊，你还得记住一条，打獭只能打大公獭和没崽的母獭，假如住了带崽的母獭和小獭，都得放掉。我们蒙古人打了几百年旱獭，到这会儿还有獭吃，有獭卖，有獭油用，就是因为草原蒙古人，个个都不敢坏了祖宗的规矩。旱獭毁草原

陈阵一拍脑门说：绝了！太绝了！怪不得我下的，不住獭，原来，我的是死的，獭可以随便。

老人脸上稍稍有了些笑容，说：羊不用拿了，我这儿刚杀了羊。建中的馅饼，比旗里馆的还好吃。叫杨克，建中一起来，我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