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答应宝玉黛玉结亲。那样聪明伶俐女子,应酬交际哪样不知道?如何猜测不到贾母因何如此提议,只是不愿多想,故直言拒绝罢了。贾敏不说,并不是她不知道,娶了黛玉人家能从中得到什么样好处,作为母亲她一清二楚,不过是她身为女儿,不好说,亦是给贾母留三分颜面。
闻得贾母将极珍贵几件古玩找出来给贾敏母子,王夫人暗暗不忿,贾敏已是那样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贾母,可见并非如世人所想那般听贾母话,贾母如何还将好东西都给她,未免偏疼太过。因宝玉贾母心中地位独一无二,贾母时常念叨着自己东西都留给宝玉,日子久了,王夫人便将贾母梯己都视作宝玉之物了,旁人得去几件,她只觉得十分心疼。
幸亏贾敏一时气愤,信中只顾着拒绝贾母提议,忘记将自己有孕事情告诉贾母了,不然贾母送给女儿东西比此时多,加让王夫人心疼。
王夫人抑郁不乐了几日,见贾政亦如此,心里倒觉诧异,忙唤来长随小厮们问究竟。
长随小厮们亦不知贾政因何如此,但他们素惧王夫人之威,想了想,如实答道:“前儿老爷上班回来便是这般模样了,回来时脸色铁青,神色间颇为羞愤气恼,想是受了委屈,然而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小们却不知道。”
王夫人听了,只得打发他们下去,晚间贾政留宿,婉言询问,一片关怀之意。
王瑞背后说自己无能,只依靠祖荫才做了官,贾政羞愤非常,如何能告诉王夫人?倒让自己家中失了颜面,因此淡淡地道:“哪有什么事,你多虑了。”
王夫人却不相信,若没有事,以贾政性子,焉能如此?故又十分追问,贾政不耐烦地道:“说了几回,你怎么反倒不信?不过是衙门处理公务不合郎中王瑞心意,难免心里觉得有些不自罢了。咱们这样人家,谁还能给我委屈不成?”
王夫人见他似有恼意,心中一凛,猜到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愿同自己细说,忙赔笑称是,曲意承欢,方使得贾政回转过来,心中却记住了王瑞名字。
却说俞科家人散后,俞科夫人和俞秋夫人送走诸客,忙都来问俞老太太返乡之事。
俞老太太见她们忍耐如此之久,越发沉得住气了,心里顿时一酸,若是当年不曾分家,此时俞家祖宅几代同堂,何等热闹,哪里有今日和俞恒相依为命凄凉寂寞,因此心里对他们早淡了,不如从前,听了她们话,冷笑道:“怎么,我要回乡,你们不愿意不成?”
俞秋夫人嘴巧,忙陪笑道:“哪敢拦着老太太呢?只是想着老太太京城里有我们孝顺岂不是好?何必千里迢迢回乡去?那里冷冷清清,哪有京城热闹?”
自从那年分家后,太子妃深恨他们不曾善待祖母幼弟,又四处说俞恒是天煞孤星命格,好太子重视俞秋和俞科,兄弟二人又均是位高权重,极得宣康帝重用,太子妃便是不喜他们两家,也不好流露出来。如今却不同了,太子远着谁,太子妃便远着谁,平常宫里见了神色淡淡,一丝儿温情不。老太太得太子妃敬重,身边又有俞恒,他们还想着依靠老太太和俞恒连络和太子妃情分呢,如何能让他们远离京城千里之外。
俞老太太冷笑道:“便是京城,我们祖孙两个相依为命,也是冷冷清清,何曾热闹过?说这些话,没让人恶心!你们当初是怎么说,难道竟要我重复一遍?你们跪地磕头求我救你们性命,好容易分了家,我只跟孙子一起过,去哪里还得让你们同意?”
一席话唬得妯娌两个连忙跪地上,连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