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四

那个黑色的侏儒中了枪弹后，shenti猛地往上一窜，有腾空飞起之状，但灼热的弹tou已迅速地击溃了他的中枢神经，使他依然活着的肢ti陷入混luan。混luan的表现是：他并没有发挥出他ti内潜藏着的神奇能量，像酒博士的小说《一尺英豪》中描写的那样，飞起来，贴到天花板上，像一只ju大的bi虎；相反的是，他的shenti上蹿了几厘米后，便歪斜着从女司机的膝盖上hua落下来。丁钩儿看到他在地板上拼命地神展着shenti，gu上的肌rou绷jin，好像一条条在寒风中发抖的高压电线。血和脑浆从他的tou上溅出来，肮脏地涂在打着蜡的柞木地板上。后来，他的一条tui像脖子上挨了刀的小公ji，有力地伸缩着，他的shenti在这gu力量的驱动下，相当liu畅地旋转起来。旋转了大约有十几圈的光景，他的tui不蹬了，jin随着出现的情况是：侏儒shenti拘禁，颤抖得十分剧烈。起初是全shen颤抖，抖出索索的声响，后来是局bu地颤抖，他shen上的肌rou群像看台上训练有素的足球迷制造的狼chao一样，从左脚尖抖至左tui肚再至左gu左tun左腰左肩绕过肩tou至右肩右腰右tun右gu右小tui肚右脚，然后再反方向颤抖回去。好久，颤抖也停止了。丁钩儿听到侏儒排xie出一gu气ti，拘禁着的shenti突然舒展开来。他死了，像一条盛产于热带沼泽中的黑鳄鱼。在观察侏儒的死亡过程时，他一刻也没停止观察女司机。就在侏儒从她光hua赤luo的膝盖上hua落下去那一瞬间，她仰面躺倒在那张钢丝弹簧床上。床上铺着洁白如雪的床单，凌luan地摆着一堆奇形怪状的枕tou和靠垫。那里边填充着鸭绒，因为当她的tou砸在一只四周镶着粉红色花边的大枕tou上时，丁钩儿看到几gen细小的鸭羽从枕tou上轻飘飘地飞起来。她的双tui劈开耷拉在床下，shenti仰着。这姿势让丁钩儿心中的沉渣快速泛起，他忆起了与女司机的狂欢——jin追着来的是刻骨铭心的嫉妒，他用牙齿狠狠地咬住嘴chun，但xiong中的邪火还是化作一丝丝痛苦的如同中弹未死的猛兽一样的shenyin声从牙feng里钻出来。他一脚踢开了黑色侏儒的尸ti，提着青烟袅袅的手枪，站到女司机shen边。她routi上的一切都唤起了他对她的恋爱和对她的仇恨，他希望她死了更希望她仅仅是吓yun了过去。他捧起了她的tou颅，看到从微微张开的柔ruan而没有弹xing的双chun间xielou出来的那些贝壳般的牙齿闪烁出来的微弱的光芒。shen秋的罗山煤矿的那个早晨的情景蓦然出现在侦察员的眼前，那时候他感到她霸蛮地贴上来的嘴chun"凉飕飕的、ruan绵绵的，没有一点弹xing，异常怪诞，如同一块败絮"…他看到在她的双眉之间，有一个黄豆粒般大小的黑色dong眼，dong眼周围分布着一些钢青色的细屑，他知dao那是弹tou的细屑。他的shenti摇晃着，又一次感到有一gu腥甜的yeti从胃里爬上来。他跪在她双tui前，"哇"地pen出一口鲜血，使她的平坦的肚腹上增添了色彩，他惊恐万分地想：

"我把她打死了！"

他伸出食指，chu2摸了一下她双眉之间那个弹dong。他感到那儿的温度很高，弹dong的边缘上翘着一些刺儿，咝儿咝儿地磨着他食指上的pi肤。那感觉很熟悉。他努力回忆着，终于回忆起儿时用she2尖添冒出一半的新牙的感觉。jin接着他又想起自己批评儿子添牙齿的情景：那个圆圆脸，圆眼睛，无论穿着多么干净的衣服也显得邋邋遢遢的小男孩大背着书包，脖子上胡luan系着红领巾、手里持一gen柳条儿、用she2尖添着牙齿走到了他的面前。侦察员拍拍他的touding，他挥起柳条抽着他的tui，不高兴地说：讨厌！拍我touding干什么？难dao你不知dao，拍touding会使人变傻吗？他歪着tou，弯着眼睛，一副认真的模样。侦察员笑着说：傻小子！拍touding不会使人变傻，但添牙齿却会使牙齿chang歪…一gu强烈的思念之情使他心中热狼翻gun，他急忙把手指缩回来，泪水涌出的眼眶。他低声呼唤着儿子的ru名，攥着拳tou、狠狠地擂着自己的额tou，嘴里骂着：

"混dan！丁钩儿你这个混dan，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那个小男孩不满地盯了他一眼，转shen走了。他那两条结实的小tui快速地移动着，转眼便消逝在穿梭般的车辆中。

他想，伤了两条人命，死罪是难以逃脱了，但临死之前要见见儿子。于是他想起省城，那里遥远得像天国一样。

他提着枪膛里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跑出了一尺餐厅的大门。大门两侧的侏儒姐妹扑上来拉住他的衣角。他甩开她们，不顾死活，横穿车辆如水的大街。他听到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