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小杂zhong说：“这故事一点也不好听！你骗我一大早跑来，连饭都没顾上吃，你领我吃蜂mi去。”

黑色男人从地上揪了一朵花，撕了两片草叶，放在手心里rou搓烂了，chui了一口气，往空中一扬，一群mi蜂飞舞着。在一棵草上垒了一个窝。采来花粉、海水、屎尖——最甜的东西要用最臭的东西来造——酿出一巢mi，给小杂zhong吃了。吃了mi，小杂zhong不困啦也不饿啦，听黑色男人继续讲。

…小ma驹用she2tou添添小男孩的脸，说：小哥哥，别哭啦。小ma驹是母的，两只大眼蓝汪汪的，双眼pi，chang睫mao，鼻chun又nen又红，像玫瑰花ban一样。小男孩摸着ma驹的脸，说：小妹妹，我听你的话，不哭啦。我比你大，我怎么能哭呢？男孩和ma驹找了块ying地方，吃了一点东西：ma驹吃草，男孩吃草籽。吃饱了，就一起跋涉沼泽…

刚讲到这里时，就听到沼泽地一声怪响，如同虎啸，黑色男人和小杂zhong都震悚不浅，延颈开口，也算目瞪口呆，往那一丛丛guan木里看。

我记得当年爷爷说到这块时，我也不禁歪了tou，怯生生地望着那连绵不断地延伸到沼泽shenchu1的红色guan木丛。那又是傍晚，yang光凉森森的，沼泽里升起一团团烟雾。guan木枝条嚓嚓嚓摆动一阵，然后便一动不动，静寂无声，牛羊已自动围绕过来，眼睛里都liulou惊惧之色。

“是什么鸟儿叫？”小杂zhong问黑色瘦男人。

黑色瘦男人正死盯着已经静静如画的沼泽地与沼泽地里如花如絮的烟瘴发呆呢。他的shen凹在凸出的眉棱骨下的双眼锐利，宛若发现了野兔的鹰隼。

小杂zhong又问他，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大tui侧——后来的人都说那黑色男人的大tui像石tou一样坚ying像冰块一样凉。

“是苍狼在叫。”他回答着，其实更像自言自语着。guan木丛shenchu1又发怪声，似狗叫非狗叫似狼嗥非狼嗥，仔细辨别则认为近狗声而远狼声。guan木摇动，静止，怪声在死寂的沼泽里回dang。我当时吓得niao颤现在却习以为常，孙子用兽爪般的小手jinjin地抓住我的pi。他拍拍小杂zhong方方正正的脑袋，忽然把tou抬起来，脖子上的大jin暴tiao起来，出了怪声。他摹仿得很像，引逗得沼泽里苍狼与他唱啊…啊…啊…“这是苍狼，是一zhong鸟。”他说着，前言似乎总难搭后语，然后用一zhong锐利的嗓音唱：“苍狼啊苍狼生dan四方，鸣声如狗叫行动闪火光，此鸟非凡鸟啊此鸟是神鸟，口衔灵芝啊筑巢于龙香，得见此鸟啊避祸消殃，得见此鸟啊万寿无疆！”他翻来覆去地唱着，一直到日tou沉没，天地全被紫气笼罩，星斗的寒光从紫气中she1下来，好像闪烁的liu萤。那天晚上，小杂zhong看到了苍狼低飞，拖着一daodao月光，把guan木的枝条照耀得如同金丝。

…小ma驹和小男孩在沼泽里艰难地走着，辛辣的腐败气息刺得他和它眼睛liu泪。周围噼剥噼剥响，那是气泡从淤泥里冒上来又破裂的声音。远远近近地漂浮着一些枯黄的草疙瘩，他们小心翼翼地、躲躲闪闪地、蹦蹦tiaotiao地寻找着草墩子立足，一刻也不敢懈怠。

稍一迟缓，他们的tui就会随着草墩的下陷而被淤泥吞没。淤泥暗红色，黏稠如漆，味dao腥臭。沼泽似乎永无尽tou。这天，小男孩一不小心陷在泥潭里，愈挣扎愈shen，很快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