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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2/2)

“比较阔气一些了!”惠畅矜持地笑着“不多!我现在存下两万元了。”

文学,这个神秘而又迷人的鬼!一经缠住一个灵魂,足以使人终生难以解脱。我忽然记起这样一个人来,那是秦岭山下的一位农民业余文学好者,50年代未发表过几首新民歌之后,一直在写啊写着。新民歌不兴时了,他写自由诗。诗歌写不名堂,他又写小说。至今已经脱落了两颗门牙,年过五十的小老了,怀里抱上孙了,他还在写着哪个杂志也不肯发表的小说。他来找我看他的稿,我首先很难受,想劝他好好搞副业,把上的补钉换下来,却又不忍心伤害他依然不减的创作情…惠畅比他聪明多了,先把经济问题解决了,可是和那位老一样,依然迷恋于文学这个鬼!

“你可真想得!”我说“和文化馆联系了吗?”

他告诉我,泥预制厂办起不到三年,已经赚下两万多元了。儿去年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回来在他的厂工人。今年节一过,他把这个预制厂给儿去经营了。

两年多来,我和他很少照面了,我知他在小河的沙滩上办起一个泥预制厂,专门预制泥楼板。我曾经想到,他已经四十多岁,创作上怕是很难再有展了,搞实业,赚钱,把后半生的生活过得舒服,也许更实际。那个预制泥楼板的小厂,够他忙乎的,我因此和他减少了往来。想不到,不到三年时间,竟然是这样一番天地。

“嗬呀!两万?”我吃了一惊。

“你能拿多少稿酬呢?”他坐在藤椅上,着纸烟“充其量也不过我的十分之一…”

河堤上和渠上的一排排杨树和柳树,披一新绿,泛起朦朦胧胧的柳烟。麦苗起了,绿毯似的铺满了河川里的田地。温光静静地沐浴着天的河川,使人脸上烘烘的了。

惠畅指着一位小伙给我说,那个正捉着捣浆机的青年,是他的儿。和他的儿正说着话的那个青年,是那位团支书的儿。俩娃在学校时很要好…没有办法。他们毫不理会他们的父亲之间的纠葛,而只顾自己朋友。惠畅一挥手:孩们有自己的朋友,我不涉。

“死不下这个心思!”惠畅说“我和儿谈了,又跟秀谈了,家会议一致同意我的申请,让我退下来读书。秀真不错哩!她说,‘甭急,哪怕十年时间发表一篇,也算争了一气!’我的决心是,临死前能叫一声来,也算我没白活…”

“你现在…还不死心?”

河湾的堤坝里,十多个青年男女正在忙着,和灰的和灰,推砂石的推砂石,泥搅拌机哐啷啷响着,张而又繁忙。小伙和姑娘们早丢剥了棉衣,只穿着鲜艳的绒线衣活,使人可以到青的活力。

“我作两大决策,全都在家会议上通过了,刚才说的关于我搞专业创作的事,算一条。另一条是——”惠畅又从椅上坐起来,这个不安静的家伙现在十分兴奋“我拿五千元来,给县文化馆,设立创作奖金。凡在全国上发表作品的,等奖;在省内刊上发表的,设二等奖;在县办的内上发表的作品,评三等奖。鼓励咱们县上的业余创作。我一生未能酬愿,我希望本县多几位作家。我们这个县哪!人杰地灵,该当有更多的文人豪杰世…”

“现在,你可以潜心静气地学习了!”

一座简陋的砖瓦房,冒着烟,老远可以看见,秀腰缠围裙,正忙着什么。惠畅告诉我,秀给工人们饭、烧,兼当材料保

“颁奖时,请告诉我一声。”我说。我已经离开县文化馆了,对本县的这一创举十分兴趣“我来看你第一次颁奖。”

“农民文学奖。”惠畅说“我已经和文化馆赵馆长商量确定了,今年底、明年初举行第一次颁奖活动。”

阔气了!”

我和他走着,聊着,直到走到那幢工房跟前,秀才看我来了。她扔下铲煤的铁铲儿,拍打着围在腰间的围裙,一下大呼小叫起来…

“已经说定了。”惠畅说“县委书记听到这个事儿,专门找我谈了话,鼓励我…”

“一义举!”我说“国家设下茅盾文学奖,你在本县设奖,以什么命名呢?”

惠畅领我到小河川里去,参观他的工厂。

“小有魄力!只有十八九岁,理这个小厂有办法!”惠畅很赞赏自己的儿,向我夸耀“秀怕把这宝贝挣了,叫他学习写作,让我办厂。这小撞他妈说,‘俺爸的黑路我再不蹈此覆辙!我要以实业兴国安家!’你听听现代派青年的气多大!”

“噢呀…”我地被他动了。

“我从今天起,要专业作家了!”惠畅从藤椅上站起,向我宣布“我给自己创造下条件,现在要潜心读书,立志创作了!”

“县委通讯组两个同志来找我,要写我致富的事迹,还说要在全县树立我这个致富模范。我全谢绝了!”惠畅笑着给我说“我心里说,我挣钱是为了给自己创造学习条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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