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走几步到卫生间推开门,之间偌大身材的老张头赤条条地趴在地上,身上还哗哗浇着淋浴喷头上喷下的水。
“你赶快把水关上!”张燕忙对李河说。
这时,她才感到有些难为情,这么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赫然躺在自己面前,自己终究是个女人啊,自己搀不搀他呢,可是一看张善心这老头,脸趴在地上的水中,已不省人事,嘴角好像还流出些许的血,不禁也顾不了许多,忙把老张头翻了过来,对李河说:“我搬他上身,你搬他脚,快把他抬到炕上去。”
张燕便和儿子李河,一人搬一头,摇摇晃晃地将老张头搬到他自己屋里的炕上。张燕忙用手试了试老张头的口鼻,发现还有气息,心才安定下来。忙找块毛巾,帮他全身拭干,又找来条短裤和衬衫给他穿上,这才打了急救电话。
…
刘炳坤用了一年时间,终于把食堂的建筑工程完工了。这个工程刘炳坤一下挣了二百来万,按约定,给了欧阳秋二十来万。欧阳秋拿着这厚厚的两叠钱,一回家,便扔到桌上。
“多少钱啊?”张兰见丈夫从刘炳坤处回来,一下往桌上放这么多钱,不禁上前准备数一下。
“别数了,二十万!”
“那么多,够咱俩人十年的工资了,刘炳坤也够意思,说话算话,工程款一拿到手,立刻就按约定把钱给你了!”张兰说。
“我拿二十万,这算什么,他小子这一个工程就挣二百万呢?”欧阳秋不忿地说。
“那是他们工程队挣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基本上是他一个人的工程队,他倒是有个合伙人,叫赵有志,可是那人只是他的下手,组建这工程队,那人没出多少钱,所以挣了钱,他也分不了多少。”
“刘炳坤这下发了,二百万,多少钱啊,他和陈鲁平一辈子也花不完。”张兰好是羡慕。
“我在想个事,你说,我是学建筑的,又一直搞建筑,从学历从水平哪一点不比刘炳坤强,可是咱这盖楼的,就是比不了人家当初盖茅房的。你说堵气不堵气,咱盖楼尽心费力的,一年才挣一两万块钱,人家也是盖楼,盖的那楼比咱盖的矮多了,人家一年就挣二百万,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甭比人家,他那不叫正式工,他那叫个体户,哪天政策一变,他那钱都得让国家没收!”张兰拿起钱在桌上墩了墩说。
“没什么收啊,现在提倡一小部分人先富起来,他现在有二百万资金,他再投资生产,就像雪地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咱们资金少,攒了半天,也就几十万,你雪球的核小,滚的雪球也就小,看来,还在这建筑公司干,和刘炳坤的差距会越拉越大。”
“行了,别这山望着那山高了,咱们的工资比普通工人的工资一年高出一倍多了,还不满足,你别心太大了蛇吞象。”张兰劝慰丈夫。
“不行,我要辞职,我也要单干,我也要组成个工程队!”欧阳秋突然说。
“你一个项目经理就舍弃了不干,你二十多年的工龄就不要了?”张兰惋惜地问。
“那是多大官,值多少钱啊,我在公司干,干的再好,是给公司挣钱,工龄二十多年也不值多少钱,我要成立建筑公司,几年下来,肯定也能挣个二三百,到那时候,你就是穿裘皮大衣,坐高级小轿车的欧阳夫人了。”欧阳秋眼中闪现对未来充满信心的目光。
“可是,就你一人干,资金够吗,你是否也搭个帮,拉个伙?”张兰被丈夫的勇气和远大宏图所鼓舞,不禁问道。
“我想了一下,想找赵亮合伙,他有些资金,另外,他脑子也好使!”欧阳秋说。
赵亮电话里听了欧阳秋的话后,没有立即答复,而是说,让他想想。他的想想,实际上他是想听听妻子胡雪花的意见。组建工程队,他电话中一听到欧阳秋提这个建议,他马上就想答应,话到嘴边,他生生把话又给挡在喉咙里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事太大,大在什么地方呢,是因为要投资,要把这几年挣的钱几乎全投进去,赵亮和妻子胡雪花,回北京后,又干小铺,又干饭馆,又给工地送玻璃,七攒八攒才攒下这五六十万块,如果全投进去,自己身上又没钱了。有句话叫餐大气粗,兜里揣着钱,办事不慌,把钱都投进去,兜里光光,买卖赚了钱还好说,赔了钱呢,那不是又变成穷光蛋了。
可是,赵亮知道欧阳秋这个人可靠,又知道欧阳秋有盖楼的经历和技术,和这样的人合伙不会被他骗和赔钱的,他给几个工地送了一两年玻璃,也知道建筑工程挣钱来的快。既然欧阳秋想拉自己合伙,这个风险也是值得一冒的。可是,什么事都不要答应的太快,答应太快了,别人会瞧不起自己的,自己要表现的矜持些,也要和爱人商量一下,所以,他说要想想。
赵亮爱人胡雪花听了丈夫的话,只想了一会儿,便说:“是欧阳秋想和你合伙组建工程队?”
“是。”赵亮答。
“他投资多少?”
“也是五十来万,和咱们差不多。”
“组建公司后谁是法人,谁当经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