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地说那些化学家是有能力把药物和病症根据他的所好或他想复仇的愿望加以适当的配合的。”
“但是阁下”那位太太说道“您曾在那些东方世界里生活过一段时期那些地方可真象是《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一样的神奇。照这样讲那儿的人可以很轻易地被人除掉这可实在是盖伦特先生[(一六四六—一七一五)《一千零一夜》的法译者。——译注]时代的巴格达和巴斯拉了。苏丹和维齐[古代阿拉伯国家的国王叫苏丹大臣叫维齐。——译注]统治着那些年代里他们也有我们法国目前所谓的政府这一类的东西但实际上他们却只是回教的教主和祭师他们不但可以饶恕一个毒人犯而且要是他犯罪的技术很高的话甚至可以封他做相的遇到这种情形他们还要把全部故事用金字注载下来借以消磨他们闲散无聊的时光。”
“决不是这样的夫人东方已不再有那种异想天开的事情了。那儿现在也有了警察法官检察长和地方官不过名称和服装不同罢了。他们尽可能地以最适当的方式处置他们的犯人有绞刑杀头和刺刑。但有些犯人却能象那些刁滑的地痞流氓一样设法逃脱法律的制裁凭着他们巧妙的计谋继续做贪赃枉法的事。在我们的人社会里一个傻瓜要是心里怀有仇恨或动了贪念想除掉一个仇人或除去一个近亲他就会径自跑到杂货店或药房里借口老鼠吵得他无法睡觉要买五六克砒霜他还会捏造一个假名字而那却比真名字更容易被识破假如他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他就会分别到五六家不同的药房或杂货店里去买因此当追踪线索的时候就更容易了五六倍。然后当他弄到他想要的东西以后他就莽莽撞撞地给他的仇人或近亲吃一付砒霜其份量之重就是古代的巨象或恐龙吃了也会五脏崩裂的就这样毫无意义地使他的受害者在那里呻吟以致惊动了四邻。于是他们便去找一位医生来医生剖开死者的身体从肠胃里把砒霜刮出来装在一只匙羹里。第二天一百家报纸上都会刊登出这件事来并登出被害人和凶手的名字。当天傍晚杂货商或药商就会来说:‘被告的砒霜是我卖给他的。’他们绝不会认错的一认就认出了那个犯罪的顾客。于是那个愚蠢的犯人就被扣押起来关进了牢里经过审问、对质、挨骂、宣判然后在麻绳或钢刀上了却了残生假如她是一个很有地位的女人他们就会判处她无期徒刑。你们北方人以为这样就是懂得药物学了夫人。应当承认德律[德律是一毒害人的凶犯一七七七年在巴黎处死。——译注]的技巧更高明一些。”
“您还想怎么样呢阁下?”那位太太笑着回答说“我们只能是尽力罢了。全世界的人并不是个个都能有梅迪契[法国国王亨利二世的王后。——译注]或布琪亚那神秘方的呀。”
“现在”伯爵耸了耸肩回答道“让我来告诉您这种蠢事的起因好吗?那是因为在你们的戏院里至少我可以从我看过的几个剧中作出这样的判断他们看到舞台上的人吞下一个小瓶子里的东西或吮了一下一只戒指就立刻倒下去死了。五分钟以后大幕落下来观众也就散了。他们是不知道以后的事情的。他们既没有看到那佩着绶带的警官也没有看见那带着四个兵的警长于是很多愚人就相信事情的确就是那样的。但离法国稍远一点的地方到阿莱普或开罗或是只要到那不勒斯或罗马您在街上看到有一个人经过您的身旁时那个人腰杆笔直面带微笑肤色红润可是假如阿斯魔狄思[犹太教中的魔王有先见之明。——译注]在您身边的话他就会说:‘那个人在三周以前中了毒一个月之内就会死的。’”
“那么”‘维尔福夫人说道“那著名的托弗娜毒水的秘密又被他们现啦我在比鲁沙听说它已经失传了呀。”
“哦真的人类有哪样东西是永远失传了的呢?艺术是能移动的它在世界上兜了一个圈子。事物只不过改变了它们的名字而已而那些凡夫俗子便不再去跟踪它们了如此而已但结果总是一样的。一种毒药只对一种器官生作用——有的侵害脑子有的侵害肠子。警如说某种毒药可以使人咳嗽咳嗽又能使气管炎或引起在医学书上讲的另一种疾病那种病本来是决不会致命的假如不让那些天真的医生用那些药物使病情变成致命的话。这大都是些不高明的药物学家他们随心所欲不是把病人治好了就是把病人治死了。而病人的死又看来十分自然而对于他法律是不会去过问的这种事是我认识的一位可怕的药物学家告诉我的就是那位可敬的阿特尔蒙神甫他住在西西里对他的国家的这种现象曾作过深刻的研究。”
“这种事显很可怕但却极其有趣”那青年女人说道她听得出神身体一动都不动。“我想我必须承认这些传说都是中世纪的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