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无法贴切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朝思暮想了整整七年的人此刻就站在跟前，委屈、慌张、惊喜、恐惧，七情六yu，百感jiao集，我只觉呼xi困难，再也无法移动脚步，只能无助地站在那里，无意识地听着耳边那呼呼的寒风。
阿景哥早在我走到三十来步远的地方已注意到我了，可他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一直低着tou，没肯看过来。到我再走近一点了，他才慢慢抬起tou来，好像花了很大的力气，又满脸的惊慌失措。
那表情出现在他那已变得成熟稳重的脸上，感觉ting不协调的。他征征看我一会，缓缓地把烟递到嘴边，用力抽了一口，接着再慢慢地把那烟tou丢到地上。
他的口张开又合上，一连重复了几次，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了，可他什么都没说，只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下一刻就掩着脸哭了起来。
他的反应让我有点吃惊，可同时也使我冷静下来。我上前，站到他面前，他没有比从前高很多，他本来就很高了，只是tou发有点chang，低tou时都要盖过眼睛了。我仰tou，看着这个还激动地抽噎着的大男人，说出来的话竟然是：“哥，你回来了呀。”
“岚…小岚…”他一边委屈地唤着，一边jinjin抱住了我，眼泪鼻涕把我整个颈窝都弄shi了：“岚，七年了…我好想你…小岚…小岚…”说着他把我越抱越jin，我也用力的拥着他，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岚，你没把哥忘掉了对不对？对不对？哥天天都想着你…”我这才哽咽着说dao：“我没忘…哥，我也好想你，想死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呢？为什么…”
“对不起，岚，对不起…”“哥，你知不知dao，这几年我想你想得好苦…我都不知dao啥时才能再看到你呀…”我难过地说。
“我知dao，对不起，小岚…哥也好想你…”“他们连你地址都不给我，也不在我面前提起你，我…”说着我一时委屈，还是不争气的liu下泪来。
“我知dao！小岚，我什么都知dao，咱们gen本没法子连络，rui姐在呀，我知dao…所以我一定得亲自回来找你…”阿景哥边说边缓缓放开了我，一手轻轻挽着我的腰，一手替我ca着脸上的泪：“小岚，那时候，我也不想走的…我真不想越走越远呀，可…”
“我懂，哥，我懂…那时我也不想离开香港的，我也对不起你…”我痛苦地说着，只觉心如刀割：“哥…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姐说我们不会chang久的，我几乎要相信她了…我以为我们得就这样结束了，我真怕死了呀…”说着我伸手也胡luanca着脸上的泪花。那时正值下班时间，街上人来人往的，有不少人已扭tou奇怪地瞪着我们看。
我正想把阿景哥往家里拉，他却把我拽回来，眼神坚定：“岚，你听我说，我再不会离开你了，这些年，哥让你受苦了，是哥没能好好照顾你，可哥这次回来了，咱们就再不会分开了…”
接着他托着我的脸竟作势就要亲。我有点慌张地别过脸避开。“哥，都是人呢。”可他却泪眼汪汪地拼命摇tou，眼神里的是勇敢与坚持。“我不怕。”他轻声地说。
我一时动容，就着位置就把脸迎过去，忘情地与他亲在一起，心想，对，此时此刻，只要你在，没什么好怕了…
阿景哥的归来，让我们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尤其老妈跟老爸，搞不好比我还要高兴，拉着阿景哥一个劲儿的嘘寒问nuan，都把我晾在一旁了。
从他们的对话，我听得出来他们一直有跟阿景哥联络，可并不频密，也许每年也就那么三两次，也只为了报个平安而已。所以事前没有人知dao阿景哥会回来。他实实在在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惊喜。
阿景哥已经二十五了，名副其实的一个大男人。听他们所讲，他在澳洲大学毕业后，一边继续进修，一边跟随那边的教授工作，维持了整整三年，现在已有一笔蛮可观的积蓄，也取得学术上的资格了，于是跟教授请辞，收拾好包袱回家乡来工作。
他说得ting轻松的，老爸老妈他们听着也只觉阿景哥终于出色了，一脸安wei。可我当然明白，这一切讲来容易，实际上哪有可能那般简单。为了回来台湾，阿景哥一定曾拼命工作赚钱，孤shen在外，那几年，他是怎样撑过来的呢？
阿景哥从前一向也不是独立的人，可整整七年了，他都是靠什么支撑着自己的呢？忽然觉得，我始终还是不够简扬成熟，他曾教导过我得ti谅阿景哥，得站在他立场上想想。
可我发现，我始终zuo得不够好，这几年，我实在忽略太多了。想着想着，我不禁悄悄地打量阿景哥。眼见他虽然个tou高了肩膀宽了，可脸庞还是略嫌消瘦，虽说这更突显他的帅气，却dao出了他这几年来的辛酸。
我心里知dao，七年来，阿景哥定必也与我同样焦急难耐，定必也也曾与我一同挣扎求存，为什么我还要怀疑他呢？胡思luan想着，还是老妈的一句话让我清醒过来。
“我说小岚，你快给你rui姐拨个电话，说小景回来了，快！”那会儿rui姐在市区一所饭店工作，离家远，就在那边的员工宿舍住下来，周末才会回家，这回阿景哥回来了，老妈一兴奋，竟想立刻就召rui姐回来。
我犹豫着没动shen，老妈也没怎么guan，扭过tou就对阿景哥说：“小景，这几年啊，我想最念着你的就是阿rui了。她真的好疼你们兄弟俩啊，只要是关乎你们的事儿，她都比谁都来得jin张。就那时候你出了那回事啊…”老妈说着目光也变得涣散，阿景哥连忙上前jin握老妈的手。“妈，那时候我不懂事，让您担心了。”阿景哥毫不犹豫地说。这zhong安wei别人的举动，从前阿景哥是从不干的。我看着心想，这几年在外漂泊，阿景哥真改变不少了。
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了。“我知dao。”老妈欣wei地说：“那时候你还小，想事情也老钻牛角尖，真苦了你姐呢，她多疼你啊。
我就说，那时你出了事，阿rui真比谁都着急呀。她看你们兄弟俩心里有那个芥di，小岚难过得跟什么似的，就半夜里就给他准备了机票，也全都是她自己的积蓄呀。
可那时我就跟她说了，兄弟俩嘛，有什么误会三口六面讲清楚不就好了，用不着走这一趟呀。看，现下你俩不就好好的？但她就是不放心…”
“我跟小岚本就没有什么…”阿景哥沉着脸说，语气竟有那么一点忿忿不平的味dao：“rui姐太大惊小怪了。”
老妈叹口气又说：“也许吧…不过这些事情，咱们今后就别再提了。我只想说，你姐真疼你俩疼得不得了，她zuo的事情全都是为你们好。你回来就好了，好有个照应，今后也就对她好好的，知dao了吗？她这几年真受苦了，shen子看着比我这老人家还要弱…”
老妈越说越难过，眉tou也越皱越jin。阿景哥坐到她shen旁搂着她的肩dao：“妈，我知dao了，我会好好对待rui姐的。”可说着他的眼神却似有若无地飘到我这边。我明白他心里想什么，只好朝他无奈笑笑。
“好了好了，先别讲呗，小景刚回来，怎的就开始念他了？”老爸看着气氛ting悲情的，也忍不住开口了：“我说要不咱们今天别在家里吃了？到外面吃怎么样？就算是庆祝小景归来啊。真回来就好了，在外面生活多寂寞呀。哎，小岚，就叫你给你姐拨个电话，怎不动了？”
我叹息，心想终究避不了，瞟了阿景哥一眼，他也表情沉重。我无能为力，只好起来拨电话去，心想不知rui姐会给我怎么样的反应。可幸的是电话那tou的人说rui姐接待客人中，走不开，让我留个言什么的。
我当然说不用，想着能躲就躲，能拖就拖，越久越好。回tou转告老妈他们，说晚点再拨也行，横竖阿景哥不会跑掉，不用急，老妈也就应允了。
可结果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都未能找的到rui姐，老妈看着都ting晚了，就说明天再拨，不急不急。我听着不禁偷偷松了一口气，想说起码今天晚上是安宁的，我也就满足了。
＊＊＊晚上睡觉时，老妈让阿景哥将就着先睡rui姐的房间，可阿景哥摇摇tou说：“我跟小岚睡一间就好。”
老妈当然高兴也来不及，她心里大概觉着我俩这几年误会太多了，得把握时间增进一下感情，就热心地替我们整理床铺什么的。
我连忙上前帮忙，心里觉得这一切实在也太梦幻一点了。不久前我还伤心断chang地日日夜夜思念着阿景哥，可这一刻，我居然就在自己房间替他铺着床，所有事情也来得太突然，杀我一个措手不及，让我现下感觉ting惊心动魄的，好像还没能真切感受到那gu幸福劲，就得开始担忧rui姐回来后的景况。
老实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怕rui姐那些手段了。我知dao，我一直在等的一天，终于来临了。我跟阿景哥都已chang大成人。我俩都能自立了。我们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即使rui姐有再强ying的手腕，也无法分开我俩。
现在的她，对我俩的事，gen本已经是无能为力了。所以我怕的都不是这些。我怕的，只是rui姐的shen心。我不知她能否再承受这些。看得出来她这些年真以为我“改邪归正”了，现在一下子向她dao出事实，她定必伤心yu绝，这是我最不希望的。
老妈说得对，rui姐这几年真受苦了，而且她实在疼我们，跟阿景哥在一起我是必定得干的了，可憾的是，我们又得再一次打击rui姐…我想这就是小孩子跟成年人的分别了吧…从前我只知dao小孩子的无奈，现在我也明白成年人的顾虑了。
以前我只有阿景哥，我只把他放心上，我只想着要与他永远在一起。可现在我chang大了，我知dao除了阿景哥，我还有老爸、老妈、rui姐…将来还会有我的事业，甚至，我自己的家ting。
人在江湖，shen不由己，倘若我执意要与阿景哥chang厢厮守，恐怕有一室子人都得liu泪了。我必须要舍弃一方，始终有一方是得心碎的。可多想无益，我知dao自己早已在心里zuo好决定…“小岚。”
关灯后，阿景哥在chang久的寂静后，忽然轻声唤我。其实那天我ting累的，可睡意却完全不nong1，反而心情特雀跃。听着shen旁阿景哥那沉稳的呼xi声，我心里终于也有点踏实的感觉了，好像阿景哥归来的喜悦，我此刻才切实地感受到似的。
我这才真正地意识到，阿景哥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他现下就睡在我旁边，他说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小岚，你睡了吗？”阿景哥见我没应声，又唤了一次，还撑起了一点shen子来看我。
我无法贴切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朝思暮想了整整七年的人此刻就站在跟前，委屈、慌张、惊喜、恐惧，七情六yu，百感jiao集，我只觉呼xi困难，再也无法移动脚步，只能无助地站在那里，无意识地听着耳边那呼呼的寒风。
阿景哥早在我走到三十来步远的地方已注意到我了，可他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一直低着tou，没肯看过来。到我再走近一点了，他才慢慢抬起tou来，好像花了很大的力气，又满脸的惊慌失措。
那表情出现在他那已变得成熟稳重的脸上，感觉ting不协调的。他征征看我一会，缓缓地把烟递到嘴边，用力抽了一口，接着再慢慢地把那烟tou丢到地上。
他的口张开又合上，一连重复了几次，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了，可他什么都没说，只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下一刻就掩着脸哭了起来。
他的反应让我有点吃惊，可同时也使我冷静下来。我上前，站到他面前，他没有比从前高很多，他本来就很高了，只是tou发有点chang，低tou时都要盖过眼睛了。我仰tou，看着这个还激动地抽噎着的大男人，说出来的话竟然是：“哥，你回来了呀。”
“岚…小岚…”他一边委屈地唤着，一边jinjin抱住了我，眼泪鼻涕把我整个颈窝都弄shi了：“岚，七年了…我好想你…小岚…小岚…”说着他把我越抱越jin，我也用力的拥着他，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岚，你没把哥忘掉了对不对？对不对？哥天天都想着你…”我这才哽咽着说dao：“我没忘…哥，我也好想你，想死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呢？为什么…”
“对不起，岚，对不起…”“哥，你知不知dao，这几年我想你想得好苦…我都不知dao啥时才能再看到你呀…”我难过地说。
“我知dao，对不起，小岚…哥也好想你…”“他们连你地址都不给我，也不在我面前提起你，我…”说着我一时委屈，还是不争气的liu下泪来。
“我知dao！小岚，我什么都知dao，咱们gen本没法子连络，rui姐在呀，我知dao…所以我一定得亲自回来找你…”阿景哥边说边缓缓放开了我，一手轻轻挽着我的腰，一手替我ca着脸上的泪：“小岚，那时候，我也不想走的…我真不想越走越远呀，可…”
“我懂，哥，我懂…那时我也不想离开香港的，我也对不起你…”我痛苦地说着，只觉心如刀割：“哥…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姐说我们不会chang久的，我几乎要相信她了…我以为我们得就这样结束了，我真怕死了呀…”说着我伸手也胡luanca着脸上的泪花。那时正值下班时间，街上人来人往的，有不少人已扭tou奇怪地瞪着我们看。
我正想把阿景哥往家里拉，他却把我拽回来，眼神坚定：“岚，你听我说，我再不会离开你了，这些年，哥让你受苦了，是哥没能好好照顾你，可哥这次回来了，咱们就再不会分开了…”
接着他托着我的脸竟作势就要亲。我有点慌张地别过脸避开。“哥，都是人呢。”可他却泪眼汪汪地拼命摇tou，眼神里的是勇敢与坚持。“我不怕。”他轻声地说。
我一时动容，就着位置就把脸迎过去，忘情地与他亲在一起，心想，对，此时此刻，只要你在，没什么好怕了…
阿景哥的归来，让我们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尤其老妈跟老爸，搞不好比我还要高兴，拉着阿景哥一个劲儿的嘘寒问nuan，都把我晾在一旁了。
从他们的对话，我听得出来他们一直有跟阿景哥联络，可并不频密，也许每年也就那么三两次，也只为了报个平安而已。所以事前没有人知dao阿景哥会回来。他实实在在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惊喜。
阿景哥已经二十五了，名副其实的一个大男人。听他们所讲，他在澳洲大学毕业后，一边继续进修，一边跟随那边的教授工作，维持了整整三年，现在已有一笔蛮可观的积蓄，也取得学术上的资格了，于是跟教授请辞，收拾好包袱回家乡来工作。
他说得ting轻松的，老爸老妈他们听着也只觉阿景哥终于出色了，一脸安wei。可我当然明白，这一切讲来容易，实际上哪有可能那般简单。为了回来台湾，阿景哥一定曾拼命工作赚钱，孤shen在外，那几年，他是怎样撑过来的呢？
阿景哥从前一向也不是独立的人，可整整七年了，他都是靠什么支撑着自己的呢？忽然觉得，我始终还是不够简扬成熟，他曾教导过我得ti谅阿景哥，得站在他立场上想想。
可我发现，我始终zuo得不够好，这几年，我实在忽略太多了。想着想着，我不禁悄悄地打量阿景哥。眼见他虽然个tou高了肩膀宽了，可脸庞还是略嫌消瘦，虽说这更突显他的帅气，却dao出了他这几年来的辛酸。
我心里知dao，七年来，阿景哥定必也与我同样焦急难耐，定必也也曾与我一同挣扎求存，为什么我还要怀疑他呢？胡思luan想着，还是老妈的一句话让我清醒过来。
“我说小岚，你快给你rui姐拨个电话，说小景回来了，快！”那会儿rui姐在市区一所饭店工作，离家远，就在那边的员工宿舍住下来，周末才会回家，这回阿景哥回来了，老妈一兴奋，竟想立刻就召rui姐回来。
我犹豫着没动shen，老妈也没怎么guan，扭过tou就对阿景哥说：“小景，这几年啊，我想最念着你的就是阿rui了。她真的好疼你们兄弟俩啊，只要是关乎你们的事儿，她都比谁都来得jin张。就那时候你出了那回事啊…”老妈说着目光也变得涣散，阿景哥连忙上前jin握老妈的手。“妈，那时候我不懂事，让您担心了。”阿景哥毫不犹豫地说。这zhong安wei别人的举动，从前阿景哥是从不干的。我看着心想，这几年在外漂泊，阿景哥真改变不少了。
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了。“我知dao。”老妈欣wei地说：“那时候你还小，想事情也老钻牛角尖，真苦了你姐呢，她多疼你啊。
我就说，那时你出了事，阿rui真比谁都着急呀。她看你们兄弟俩心里有那个芥di，小岚难过得跟什么似的，就半夜里就给他准备了机票，也全都是她自己的积蓄呀。
可那时我就跟她说了，兄弟俩嘛，有什么误会三口六面讲清楚不就好了，用不着走这一趟呀。看，现下你俩不就好好的？但她就是不放心…”
“我跟小岚本就没有什么…”阿景哥沉着脸说，语气竟有那么一点忿忿不平的味dao：“rui姐太大惊小怪了。”
老妈叹口气又说：“也许吧…不过这些事情，咱们今后就别再提了。我只想说，你姐真疼你俩疼得不得了，她zuo的事情全都是为你们好。你回来就好了，好有个照应，今后也就对她好好的，知dao了吗？她这几年真受苦了，shen子看着比我这老人家还要弱…”
老妈越说越难过，眉tou也越皱越jin。阿景哥坐到她shen旁搂着她的肩dao：“妈，我知dao了，我会好好对待rui姐的。”可说着他的眼神却似有若无地飘到我这边。我明白他心里想什么，只好朝他无奈笑笑。
“好了好了，先别讲呗，小景刚回来，怎的就开始念他了？”老爸看着气氛ting悲情的，也忍不住开口了：“我说要不咱们今天别在家里吃了？到外面吃怎么样？就算是庆祝小景归来啊。真回来就好了，在外面生活多寂寞呀。哎，小岚，就叫你给你姐拨个电话，怎不动了？”
我叹息，心想终究避不了，瞟了阿景哥一眼，他也表情沉重。我无能为力，只好起来拨电话去，心想不知rui姐会给我怎么样的反应。可幸的是电话那tou的人说rui姐接待客人中，走不开，让我留个言什么的。
我当然说不用，想着能躲就躲，能拖就拖，越久越好。回tou转告老妈他们，说晚点再拨也行，横竖阿景哥不会跑掉，不用急，老妈也就应允了。
可结果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都未能找的到rui姐，老妈看着都ting晚了，就说明天再拨，不急不急。我听着不禁偷偷松了一口气，想说起码今天晚上是安宁的，我也就满足了。
＊＊＊晚上睡觉时，老妈让阿景哥将就着先睡rui姐的房间，可阿景哥摇摇tou说：“我跟小岚睡一间就好。”
老妈当然高兴也来不及，她心里大概觉着我俩这几年误会太多了，得把握时间增进一下感情，就热心地替我们整理床铺什么的。
我连忙上前帮忙，心里觉得这一切实在也太梦幻一点了。不久前我还伤心断chang地日日夜夜思念着阿景哥，可这一刻，我居然就在自己房间替他铺着床，所有事情也来得太突然，杀我一个措手不及，让我现下感觉ting惊心动魄的，好像还没能真切感受到那gu幸福劲，就得开始担忧rui姐回来后的景况。
老实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怕rui姐那些手段了。我知dao，我一直在等的一天，终于来临了。我跟阿景哥都已chang大成人。我俩都能自立了。我们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即使rui姐有再强ying的手腕，也无法分开我俩。
现在的她，对我俩的事，gen本已经是无能为力了。所以我怕的都不是这些。我怕的，只是rui姐的shen心。我不知她能否再承受这些。看得出来她这些年真以为我“改邪归正”了，现在一下子向她dao出事实，她定必伤心yu绝，这是我最不希望的。
老妈说得对，rui姐这几年真受苦了，而且她实在疼我们，跟阿景哥在一起我是必定得干的了，可憾的是，我们又得再一次打击rui姐…我想这就是小孩子跟成年人的分别了吧…从前我只知dao小孩子的无奈，现在我也明白成年人的顾虑了。
以前我只有阿景哥，我只把他放心上，我只想着要与他永远在一起。可现在我chang大了，我知dao除了阿景哥，我还有老爸、老妈、rui姐…将来还会有我的事业，甚至，我自己的家ting。
人在江湖，shen不由己，倘若我执意要与阿景哥chang厢厮守，恐怕有一室子人都得liu泪了。我必须要舍弃一方，始终有一方是得心碎的。可多想无益，我知dao自己早已在心里zuo好决定…“小岚。”
关灯后，阿景哥在chang久的寂静后，忽然轻声唤我。其实那天我ting累的，可睡意却完全不nong1，反而心情特雀跃。听着shen旁阿景哥那沉稳的呼xi声，我心里终于也有点踏实的感觉了，好像阿景哥归来的喜悦，我此刻才切实地感受到似的。
我这才真正地意识到，阿景哥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他现下就睡在我旁边，他说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小岚，你睡了吗？”阿景哥见我没应声，又唤了一次，还撑起了一点shen子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