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般涌来的情会摧毁掉我所有的勇气与信心，令我在这陌生的时空里倍痛苦。这时我看着闻太师，他不再是那个在上的一家之主，那个权倾天下的国丈太师，他只是一个寂寞的老人，希望与忙碌的多待上那么一小会儿的老人，令我不由自己地想起那一世我临死时抱着我的爹地。

我到的时侯闻烈恰好站起来，对他父亲说：“孩儿得去理一下。”前来报事的钱家侯在一边，想来是有什么事情。闻太师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棋盘又看看儿，低声：“下完这盘不行吗？”

“没有关系，叫你下你就下。”闻太师捋捋胡须，很有权威地挥一挥手。没办法，人家是主，我只得半站半坐地在他对面与他对弈。最后我输了半（谁敢赢他啊？）闻太师没有多说，沉思着看了我一会，终于将我放走了。

“你会下棋？”闻太师温和地问我。我。“真是奇怪，蕴华不会。”闻太师有些狐疑地看着我。蕴华是小的名，我理解他的困惑，小不会下棋，一个陪嫁的仆人倒会，怎能不让人奇怪。“来，你下完这一盘。”我慌忙摇。已经错了一步，可不能一错再错。

可尽我的理智是如此的清晰，情却总是迫使我傻事。冲动是我的老病，没想到回到明朝，这个病居然也跟来了。那天我真的是不应该多嘴说话的。我只是奉曹姨娘之命，给正在后园下棋的闻太师与二公献参茶。

“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门。”他把书向桌上一丢“好了，退下罢。”“嘎？”这句话又乎我的意料之外，足的准备功夫付诸，看来古人也不象我想象的那样好对付哩。

送走客人后上又开始验看送里娘娘们的礼品，排定礼单后立即动去赴当朝七皇家的骑之会，晚宴后竟还空上万楼去看望相好的红牌姑娘，调笑一阵回府。

回屋的途中，为走近路，我绕过阁楼，从曹姨娘屋后的小径穿过。无意中一瞥，突然看见一个矮小的男人的影，面貌模糊，右耳奇的大，正与曹姨娘一同俯在窗边，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于是我荣升为二少爷的跟班。据说这可是一个极有发展前途的位置，我的几个前任都已被培养成了事，现在个个有房有车（呃，当然是车），票、娘、儿一样不缺，也算是白领阶层呢。

又是相当闲散的一个人，于是只好放弃了自由平等的神理念，选择了第一条路。

他的视线仍停留在棋盘上，闻烈提起一颗白还未及落下便匆匆离去，我想闻太师多半是在猜测儿这粒白会落在什么地方，这思索的神态是那么象我远隔了千年的爹地，以至于我突然忘记了周围的环境和我自己的份，居然伸手提了一粒白放在某个空格上。

凭我优秀的心理学成绩，还怕一个古人拙劣的审问技巧吗？“你识不识字？”他突然问。“嘎？”

闻太师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神情萧索地坐在石凳上，在那一霎时，我想起了我另一世的父亲。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尽力不去想他们，不去想我失去的那个世界，想我那虽然有些脱线却真是拼了命在我的双亲。

当跟班的第一天，二少爷上午去巡视由相府投资开设的绸缎庄和珠宝行，中午陪的钱尚书吃饭，下午代父接见几个回京述职的相府旧门生，听他和人家海阔天空地聊，似乎懂的东西还不少。

他倒还神不错，我已经昏，拖着铅般的双跟从他给父母请安后，本以为应该可以回房休养生息，二少爷却将一边角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到书房来陪我下棋。”

闻烈笑了笑，轻轻摇摇，行了礼转与钱家一起走了。我这才上前去放下参茶，小声：“老爷，姨太太命我送来的，老爷趁喝了吧。”

闻烈果然不愧是一家之主，当晚就知府里了我这么个令人费解的人，立命人来提审。

等我规规矩矩地站好了，他反而不急着问了，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从到脚地研究我，还时不时盯几下我的睛，试图给我造成沉重的心理压力。

吃晚饭时听上房的丫小荷说今个儿曹姨娘的本家堂兄来过，因为妹是妾，他就算不上是正经的舅爷，没有主面接待他，略坐了一阵就走了，只有几个仆人私下嘲笑了一下他古怪的相貌而已。

“…在…东巷…那眉…看了好几回…手镯…”这些片言碎语飘我耳朵里，听来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加之心绪不宁，压不想理会。

但本少爷又岂是省油的灯？想当年…不，想千年以后的我，在叛逆期曾一时兴起加飞车党，有一次失手让警察给逮住了，在黑沉沉的小房间里被一百瓦的灯照着，三个警官番上阵讯问我老大是谁，足足问了一夜，最后崩溃的那个人还不是我呢。

我确认闻烈会走这一步，他的目光曾在那上面停留过。闻太师有些吃惊地抬看看我，我也在一瞬间从冲动中恢复过来，恐慌地意识到自己的放肆，脑立刻开始琢磨如何应对。

这小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与下棋无关，倒让我有猝不及防。不过聪明人从不在看不到利益的时侯说谎，所以我老实地说：“识得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