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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带他走,越远越好…让他忘记我…”转过shen,那刚说过话的chun微微抖着。这样,至多他也只是承受失恋的痛苦,他才16岁,有足够的时间和经历来让他忘记我这个花心无情的男人。那所有的罪,本就该我一个人扛的。寒假里,自除夕那夜后,闵维唯一一次见到秦淮天是在夜色。

放假之前,他和夜色的打工合约期限便已满,他没有再续工,可那天他不知为什么便跑进了夜色,还要了杯酒在那角落空桌坐下。

不久,他便见到了秦淮天。本以为他会朝他以前常坐的这张桌走过来,却见他进门后走了几步便随意在一张没人的空桌坐下,侍者走近招呼时,秦淮天的目光似乎瞟过他这边,那一刻,闵维几乎就要以为他看见他了,那目光却却无丝毫停留地hua过。幸好光线够暗。闵维庆幸。他坐在没有光亮的暗chu1,而秦淮天正坐于彩灯环照之下、光亮的中心。

秦淮天呷了口酒,目光开始如他ding上的灯似的在整个酒吧旋转,唯独不曾落于他所chu1的角落。他想,那是因为他这里没有光线的缘故。酒吧里人影绰绰,在明暗jiao替的光影下更显出夜生活的飘忽不实之感。

一时光影恍惚,待闵维定睛看时,秦淮天shen上已多了一个男人,打扮得时尚得ti的十八九岁的漂亮男孩,坐于他膝上,双手勾着他的肩说着什么。

秦淮天举着酒杯,低着眼,泛着一丝微笑,蓄了胡须的脸pei上那抹淡笑,是一zhong比之优雅更让人着迷的安心的诱惑。秦淮天偶尔说了句什么,那男孩直起shen子吻了秦淮天一下。闵维站了起来,走到那你侬我侬的两人面前。

秦淮天抬起tou来,看着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惊讶。男孩见有熟人过来说话,便很识趣地离开了秦淮天的膝盖。“这就是你所说的‘你我缘尽’的真正原因吗?”声音直直的,感觉像个没有经历抛物线的直线球。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眼神淡淡的,回答也是淡淡的,听起来便有如经漂白过的水喝到嘴中。瞅着那张脸,然后一拳打在那上面,没有出血,没有碎裂,只是被打的那块瞬间泛红,然后逐渐转青。

于是,下一拳打在了鼻梁上。他想见到他的鲜血,看看什么颜色。如愿以偿地,瞬间便有yeti从眼前的鼻尖liu出。红色的。男孩惊呼着起shen:“你干嘛打人?!就算被抛弃当初不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干嘛zuo出这zhong如妒妇般的举动。”

男孩便说便拿桌上的纸替秦淮天ca那顺速落在衣上滴往地上的血。秦淮天木偶般站着,一动不动。闵维收回拳tou,回眼看着手忙脚luan的男孩木无表情地dao:“你错了,即使我变态到喜欢男人,也不至于喜欢这zhong三十多岁了的老男人。

你不觉得他老得都快可以作你我的爸了么。”秦淮天全shen一震,高脚杯已被拦腰折断,香味醉人的yeti顺着他的手背liu下。

闵维已转shen朝大门行去,那zhong和着某zhong鲜艳红色的漂亮yeti不受限制地在魅惑的灯光下恣意liu淌着的绚丽,他并未见。

他未回tou,尽guan再次听到男孩的惊呼。是的,他不想zuo妒妇的。若命中注定上天只能给他zuo妒妇或怨妇这两zhong人生方式的选择,他宁愿zuo个躲在角落里自怜的暗无天日的怨妇。

至少,没了爱情,他还能保全一样叫尊严的东西。秦淮天撇开了shen边的男孩,去吧台抓了瓶酒,一路喝着坐下。吧台调酒师并不认识秦淮天,却被他那满手是血的模样吓到,正要好心地劝他裹伤,未开口便见自家老板娘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纱布药膏。

佩雯一把抢过秦淮天举着的酒瓶,把药膏纱布一gu脑儿扔在桌上,秀眉皱得死jin:“秦淮天,只半月不见,你怎么成了这么副德xing?!”说着拿过那只被玻璃扎得尽是血的手掌,用棉球药水ca拭消毒,不料秦淮天手一动被他挣了开去。见他无意包扎,佩雯眉一竖,怒从心来:“你想死了是不是?!”

“死了倒好…可…我舍不下他…”那重重压在桌上的脑袋,最后竟发出了哽咽之声。佩雯不由怔住,这样的秦淮天莫说相识这么多年来她没见过,即便zuo梦她也不会想得到。

闵维打秦淮天那一幕,她刚刚进店,原以为只是情人之间打翻了醋坛,或是属于秦淮天的情人更替间的短暂混luan,但看起来已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

“秦淮天,你和那闵小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半是关心,一半是诧异。什么东西穿碎了秦淮天那千年寒冰堆筑的心防,让他这么脆弱得不堪一击?

才问起,桌面便传来秦淮天模模糊糊的笑,那笑声里似乎带着无限嘲讽。“佩雯,你说的没错。”“…”“我终于得到报应了…”所有的报应、所有的罪孽,都是他一人的。可他的维维何其无辜!他、好、恨!夏培文赶到夜色时,秦淮天已醉得人事不知了。

自从秦淮天上次遇刺受伤,他便很少见到他了。自上次住院后,秦淮天再也未曾出现于秦海大楼,秦海上至高层主guan,下至平民百姓,都有一个多月没见着董事chang的面了。秦海偌大的本bu公司,便是夏培文这个副总裁和李皓那班助理运作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夏培文脸色难看之极。佩雯不语,过了阵子才缓缓dao:“如果我说,他跌进自己的罪孽里爬不起来了,你会信吗?”***“夏培文?”

成莫看着站在楼梯口的高瘦男人确认xing地问。夏培文一点tou:“你果然把有关他的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连我你都知dao。”成莫边开门便dao:“即使不查,秦海玉狼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进屋后,夏培文目光扫向jin闭的两间卧室门:“闵维呢,不在吗?”“去同学家玩去了,找我什么事?”“你什么时候带闵维离开这里?”成莫面色突变:“你怎么知dao这件事的?秦淮天告诉你的?”

…闵维提着沉沉的步子上楼,这几天他都和城内同学还有他一群吵吵闹闹的朋友在家里、酒吧疯,他太需要刺激来把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从他脑中挤掉了。

走到门口,他看到了两双鞋,且门未关实,虚掩着,明显有人来访。小莫和他向来是相依为命,除了彼此外并无其他亲人,小莫的朋友同事也很少上这里来,看着那两双尺码相近的鞋,闵维心中那一霎那竟有些遗憾地叹息起来。他希望那是双高跟鞋的。

小莫太寂寞了,不知为何他总不找女朋友,人chang得帅,工作很好薪水也不少,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自己已经算不上是一个拖油瓶了。

没有家ting负担,这样的小莫应该是女孩子们争先相求的对象了,可这么多年他没见小莫带过一个女人上家门。

唯一介入他和小莫的生活的女人在那樽相框里。其实对于它,闵维已只有那榆树下飘逸的chang裙和美丽的背景的模糊印象,更为鲜明的是小莫凝视它时的眼神,仿佛除了那相中人,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专著痴迷得让人心悸。

至上次除夕跑出去后,面对小莫眼里的失望和悲伤,他便说小莫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去找他了。

之后小莫竟也真的不再说什么,任他每日出去发xie似地疯玩。这些天玩得疯了,连神思也有些恍惚,回来更是倒tou便睡。

该找个时候和小莫说说话了。闵维呆在门口想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推门,低tou解鞋带时,靠近门框的耳朵忽然飘进三个字来,他猛地停了动作。慢慢地收回手,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点开一点门feng的距离,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屋内一个是小莫,另一个声音则是…夏培文走了,成莫在客厅里呆了半个小时,然后进了自己卧室,目光定在那书桌上摆着的相框上,手指hua动在那光亮冰凉的镜框上,慢慢地把相框贴在怀中,神情痛苦里有一丝迷茫。

姐,我终于得偿所愿,报复他,让他尝到痛不yu生的滋味了。可是,姐,为什么我一点快乐也不能享受到?为什么我还是这么痛苦…姐,我zuo错了吗…我该怎么面对他…我真的很怕…晚饭时,闵维回来了,神情带着往日一贯的疲乏。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再迟点晚饭就过了。”闵维开冰箱拿了瓶水咕噜咕噜地往hou里guan。成莫见他累了,便任他坐在沙发上休息,自己进厨房准备饭菜。

客厅里坐着的人一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shen影,表情呆然。吃饭时,闵维一反常态地胃口甚好,还夸小莫zuo的菜最好吃了,成莫很是高兴,这是两人至之前那晚的不愉快后的第一次rong洽相chu1。

睡觉前,闵维敲响了成莫的卧室门,扭开门后却又站在门口问:“我可以进去吗?”成莫笑着点点tou,牵着他的手引了进来。闵维低tou考虑了什么后才问:“小莫,那樽水晶相架呢?”

成莫愣了一愣,记忆里乖巧的闵维从来都不会主动询问他有关相架的事。见他不语,闵维又走近些抬眼望着他:“小莫,给我讲讲她的事好么?”

眼神里竟是从未轻易显lou过的真诚的求恳。成莫转shen沉默片刻,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相框。“我能看看么?”闵维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抖动。成莫递给了他。“她…是小莫的什么人?”

“…是我…以前的女友。”“现在呢?”“…由于一场意外死了。”“小莫很爱她?”“维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成莫心有些虚。“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好久以前其实就想问了,看小莫这么重视她,我想那应该是小莫最珍爱的人了。”

“…我爱她,甚于自己。但维维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了。”闵维静了几秒,上前抱住成莫,良久才松开。

“维维…”成莫叫住转shen离去的闵维,失却怀抱的温nuan,让他顿起一gu强烈的空虚。闵维回tou朝他一笑:“我想睡了,小莫。”

成莫躺在床上心神不宁,快到十一点时,他忍不住去敲闵维的房门,没人应,不由得手下敲得愈急,好一会儿后房内才有回音,带着被吵醒后的一丝模糊。成莫说睡不着想从他房里拿本杂志来看,闵维穿着睡衣来开门,显然是刚被吵醒。

成莫随手拿了本杂志回房,不知怎么地就心安起来,伏枕而睡。早上起来,见闵维房门jin闭,还在睡,成莫进厨房zuo了早餐,又看了会儿新闻,闵维还没起来,一抬tou已快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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