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良和李达康注意地看着沙瑞金，脸上都现惊愕的神。

沙瑞金环视众人，说：今天我们的组织重新成了党的组织，才发现了易学习等一批德才兼备的好同志！这次到吕州调研时，我就特意和易学习接了一下，到他家亲看了看，这么一看一聊，我放心了，使用这样的就有了底气。

育良也汗了：是啊是啊，历史局限啊，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个嘛！沙瑞金抓不放：育良同志，缺少说服力吧？达康同志怎么没有这局限呢？他在吕州市长就没批这个项目嘛！到了林城，又改造采煤塌陷区开发区，这一正一负结果我都亲看了，令我目惊心啊！李达康不失时机地问题要害：关键在“权贵”二字上。如果这座城不是赵家公要上，相信育良书记的局限会小一些。

育良却继续笑着争辩，调门益发昂：再举个例，雷锋是什么官？什么级别啊？二十二岁的解放军战士，汽车班班长嘛，可雷锋同志却是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的学习榜样，至今仍然是我们的德楷模！

育良笑着反驳：哪来这么多山啊？我省大分都是平原地区嘛！再说了，好同志就一定要提上来大官吗？当年少奇同志和淘粪工人时传祥说，我国家主席，你淘大粪，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

钱秘书长皱起眉，恼火地敲了一下桌：老，你少唱调。

李达康心里一，当即表态要在民主生活会上第一个发言。准备从前妻欧菁落谈起，在这件事上，他有不少话要说，得对组织有个代。沙瑞金也不客气，批评说：本来就等着你来找我谈，可你没来，那就在生活会上谈吧。沙瑞金指，离婚不是错，但离婚后用专车把涉嫌犯罪的前妻往国际机场送，那就错了，起码是没有警惕。

果然，沙瑞金接着说：我提议把易学习摆在这次省委表彰的十位优秀区县第一名。下一步建议安排吕州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当然喽，这还要在常委会上认真讨论，然后行公示！

李达康实在听不下去了，指育良偷换了概念：现在讨论的是人事问题，是在总结经验教训，不是评学雷锋标兵。钱秘书长又用大白话直指要害：大教授歪理多，一边要求易学习他们提着饭盒学雷锋，一边把自己的弟拼命向上推荐，安排副省级，能服人吗？

李达康接受批评，是自己心了一辈，关键时刻却了。育良在一旁叹息：可以理解，几十年的夫妻嘛，平时关系又不好，最后时刻对方提了也不好不送。再说当时也不知欧菁涉嫌犯罪嘛。沙瑞金很严肃：话虽这样讲，可如果没有侯亮平，会是啥后果啊？李达康坦承：后果就太严重了，我没法对省委、对中央代啊！

育良只得咽下苦果，主动检讨：达康同志说得对，这正是我要好好反省的。认识上的局限，加上不唯实只唯上，就犯了一个历史错误。沙瑞金呵呵笑了起来，指着育良打趣：哎，瞧瞧，我们育良同志都汗了，这个民主生活会应该能开一个好效果了…

说完，沙瑞金宣布散会，却把育良和李达康留下了。

育良这才发现，自己今天好像犯了错误，怎么把好端端的辩证法搞成了诡辩论？似乎还激起了众怒。哪里病了？他秉持的正确理论怎么会现这不正确的效果呢？要检讨总结呢！再一想，又觉得不是他的错误，而是权力效应！因为他不是一把手啊，权重不够大嘛！如果这些话都是沙瑞金说的，那就是堂堂正正的辩证法了。

育良这时已有预，省委书记起了伯乐，易学习必成骏。

收拾着桌上的文件，沙瑞金对二人说，自己调过来已经有一段日了，还没开过民主生活会，提议召开一次班的民主生活会。育良和李达康都说手上事多，希望推迟一些日。沙瑞金不依，话里有话说：不好再迟了吧？我还希望你们二位在会上为大家带个好呢。

沙瑞金这时接了上来，态度鲜明：育良同志啊，你说的理都不错，但用错了地方就难以服人了！任用我们一直有明确的规章制度、选标准和考察办法，但长期以来没得到很好执行，为什么？因为在某些时期，组织不是党的组织了，成了某位一把手的组织了！这话的分量很重，指向也很明确，几乎就差赵立的名了。

沙瑞金又不动声地和育良谈了起来：还有你育良同志，吕州那个城又是怎么回事？据说是你批的，是当年的政绩工程吗？育良苦笑不已：沙书记，还真让您说对了，就是政绩工程嘛！经济坡了，赵立同志和当时的省委提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城就匆忙上了。认识不足，没想到会严重污染环境，教训沉痛啊。沙瑞金同样不客气：这个教训是够沉痛的！你育良书记大笔一挥，批下了一个权贵项目，吕州的名片月牙湖就成了污坑，代价也太大了吧？

钱秘书长历史上曾是育良的对立面，到退休也没能上到副省级，便趁机向育良发难：易学习是你育良同志熟悉的，你都把他当成自己的政治资源了，那为啥不把这位同志推荐上来啊？所以，我认为这些年山主义、团团伙伙是有的，不承认不行。

我省是大量存在的，这次正是严格执行了组织人事规定，才发现了这位同志！育良又争辩：政治资源也是相对的，上面领导是下面的政治资源，下面又何尝不是上面领导的政治资源呢？我在吕州用易学习市通局长，就是把他当成我的政治资源了嘛！所以，在人事安排上，主领导使用一些边比较熟悉的也有情可原。熟悉的，知知底，啥情，啥能耐，心里大有数，用着就放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