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地躺在床上,他早就急得满头大汗了。
“娘娘,能…能否出去说?”夏太医被逼得紧了,只能尽量压低着声音回道。
兰贵妃听了一愣,神情复杂地瞧着夏太医,过了半响这才点点头,小声先与皇后说了句话,把大阿哥留在皇后身边,带着夏太医走了出去。
“说吧,皇上这病你准备怎么治?”到了外间,兰贵妃接过安德海递来的参汤微微抿了一口,端坐着问道。
“娘娘啊…!”夏太医扑咚一声就跪了下来,哭求道:“皇上…皇上不行了…救…救不回来了!”
“什么!”兰贵妃吓得手一颤,茶盏呯的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夏太医生死关头,皇帝一死他们这些太医绝对好不了,为了小命他什么都不顾了,只想求兰贵妃放他一条生路。
“娘娘!皇上是先服了媚药,又中马上风。如今体内精血已尽,生机已绝,除非…除非有一物在手,或许才能救得回来啊!”兰贵妃听夏太医说咸丰不行了,惊得是六神无主,突然听夏太医说有一物或者可救,连忙追问道:“既然还能救,你这奴才为什么说皇上救不回来了?”
“娘娘!可这物…承德宫中没有啊!如在一个时辰之内不给皇上服下,皇上…皇上他就…。”
“该死的狗奴才!那还不快去找!”
“找…找不着的…。”
“究竟何物?”
“鹿血…。”
“鹿血?!”
夏太医这话让兰贵妃惊愕当场,这鹿血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在京城的圆明园里养着一大群鹿呢。可偏偏在承德却连一根鹿毛都没有。承德离京城足有上百里地,来回就是用快马也得跑上一天一夜,短短地的一个时辰哪里来得及?没有了鹿血,这皇帝地性命不依旧是没得救么?
兰贵妃一时呆了,愣愣地坐着流下两行清泪。她好不容易从一个破落官宦之家进宫选秀,费尽心机从最低的秀女一步步才爬到如今的位置,并为皇帝生下了唯一的阿哥。可如今没过上几年好日子。年轻的丈夫就要这么撒手而去,接下来等阿哥即位。她就算贵为太后又将如何呢?年纪轻轻地就成寡母,膝下地幼子就要承担起整个帝国地重任,前途渺茫,她将来怎么办呢?
“皇上…皇上啊…!”想到这,兰贵妃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奔进屋中,扑在皇帝身上终于大声哭了出来。而皇后这时也察觉到了兰贵妃随夏太医出去后再进来地反常。神色中也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两个女人在床边抱头痛哭,咸丰躺着奄奄一息,虽然起不了身,但心里却清楚自己大限已到。费力地抬起手来,用尽力气向兰贵妃等人说道:“传…传肃顺…。”
皇帝出事,肃顺等人第一时间也得到了消息,比皇后、兰贵妃等稍晚一步到了宫外。当宫内传出咸丰宣召后,肃顺连忙冲了进去。一进内就见到黑压压地跪着一大堆人,皇帝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时,他就像被雷劈中一般先是一震,随后老泪纵横,哭跪在地,双膝柱地。爬着就往床边扑去。
“肃大人,皇上有话要对你说…。”兰贵妃哭了一会,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红着眼向肃顺轻语了一句,告诉他皇帝快不行了。
肃顺作为朝中重臣当然清楚在这种时候皇帝召他是什么意思,也顾不上哭了,连忙问道:“皇上,是否让外面的几个臣子一起进来,也好拟昭?”
咸丰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见皇帝同意。肃顺连忙把侯在殿外的其他几人都喊了进来。原本那些太医除夏太医留下外,其余都让他们暂时退去。一个个按职位高低在床前跪好,等待皇帝的遗命。
咸丰在夏太医的几根金针下总算恢复了点气色,虽然嘴依旧是歪的,但勉勉强强能流利地说出话来。可在场地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面前的皇帝随时随地可能撒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