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运又说：“星明，田书记是很关心成长的。”

李济运把衬衣拿来看看，虽怀疑是冒牌货，却也分辨不来。如今的人假工夫非常了得，赝品文连现代仪都测不真假。李济运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想贺飞龙这个政协常委，就像他赠送的金利来衬衣，叫人不好怎么说。前不久，吴德满在常委会上汇报政协会议筹备工作，包括人事安排。吴德满汇报完了，刘星明请大家发表意见。居然没有人说话，也不说没意见，也不说有意见。刘星明猜到其中原由，就把话挑明了，说：“同志们是不是对贺飞龙当政协常委有看法？有看法就提来讨论。我个人的意见，贺飞龙是民营企业家的优秀代表，他有回报社会、服务社会的情怀。他这几年不论从纳税上，还是从公益事业上，都现了一个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所以，我个人是同意安排他作政协常委的。退一万步讲，一个企业家，了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真发现有问题，照样可以理。从各地情况看，问题的各级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并不少见。我们提，能保证他不犯错误吗？”刘星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就真没有话说了。

李济运见老同学没打采，便说：“星明，田书记刚才对你作了度评价，他说像你这样政治上可靠的同志，组织上绝对不能亏待！”

李济运本来心里有数，却故作惊讶，说：“谁问题也不能让明县长问题！”

刘星明说：“济运兄，今年的情况有些不同。一来我是候选人，大家看我的光有些不同；二来我提来反对向候选人要好，损害了代表们的利益。常委会的内容有人知了，说明县长在会上大发脾气。我估计代表们现在最有意见的是两个人，一是明同志，二是我刘星明。”

正在上映《真实的谎言》

有了刘星明这句话，李济运就放心了。他拱手抱拳谢过，又去找朱达云。朱达云把脯拍得啪啪响：“济运兄，您请放心，乌金乡绝对不会给您丢脸！您是这里的老书记，大家看您的面也会服从组织意图的！”

第29节：正在上映《真实的谎言》(1)

李济运碍于面，应付着笑了几声，告辞来了。他还急着找人谈话，没有心思听朱达云讲段。心想这朱达云可是个大。

刘星明扬起了眉，睛亮亮的，问：“市委田书记？”

刘星明似乎觉自己的表现有些过分，上又故作平淡，说：“济运，田书记再也不到乡。我是不作非分之想的。你放心吧，我们代表团的工作，我会尽全力去。”

住人家的手投票啊！”李济运听着很不兴，却不能发作来，只：“星明，你把握局面的能力我是知的，你把工作再细一。党员代表要带，这是纪律。”

李济运也有些别扭，双手相扣抵着下，便把鲜挡住了。县里人大会的规矩多少有些随意，本来应该只是大会主席团坐台上的，却每次都把所有常委放在台上坐着。吴德满不是常委，可他是县级领导，也是怠慢不得的。主席台就显得格外拥挤。有人在底下开玩笑，说今后设计会场，脆把主席台得比台下大些，免得领导们那么艰苦。有人却说，拥挤一好啊，这就叫密地团结在刘星明同志周围。

刘星明脸不禁红了起来，说：“哦，田书记是的。”

统票还要些时间，县里没有电计票设备。用这段时间看场电影，已是多年的惯例。会场黑了下来，电影很快放映。居然是国片《真实的谎言》。银幕上刚刚映“真实的谎言”几个字，代表们哄地就笑了。这是一老电影，李济运是看过的。很多代表笑了，可能他们没看过。电影倒是彩，只是这片名同选举摆在一块儿，有怪怪的觉。电影放了几十分钟，李济运忽然发现，很多代表都在低收发短信。是否同选举有关？他早把手机调到振动了，忙看看自己的手机，正好有于先奉的短信。打开一看，不由得一惊。信息写：李主任，请上到休息室开急会议。

运动员行曲响了起来，代表们纷纷起立走向投票箱。听着这烂熟的曲，李济运心想这各会议仪礼的曲，是否也应该规范规范？运动会是这个曲，党代会是这个曲，人大选举也是这个曲，总觉得不不类。

代表们开始填写选票，李济运无意间望见了老同学刘星明。他坐得腰板笔直，脸上带着微笑。那觉就像知摄像机正从他摇过，他得注意仪态和表情。投票时摄像机其实只拍全景，不太会拍代表们的特写，填写选票的特写更不会拍的。

李济运心里却是有数：朱达云肯定收过候选人的好了，只有明没有给他面。看样朱达云不想细谈，他说起了段：“李主任，那天同你说了小时候的故事，我这几天就总是想起过去。记得小学作文，有三篇作文不知写过多少次，就是《新学期的打算》、《我的家史》、《记一次有意义的劳动》。《新学期的打算》，第一句话总是：新的学期开始了！《我的家史》第一句话总是：在那万恶的旧社会。《记一次有意义的劳动》第一句话总是：天刚蒙蒙亮。只说《我的家史》，全班同学除去几个地主成分的学生，爷爷和父亲都在地主家长工、打短工。我们村里总共只有三四地主，哪用得着这么多长工和短工？有个同学最是好玩，他为了显得自己家苦大仇，写自己妈妈从小就在地主家童养媳，受尽地主少爷的欺负。同学们就问他：那你的爸爸到底是地主少爷，还是贫农呢？”

李济运说：“不是市委田书记，哪里还有田书记？”

刘星明说：“我猜这次明县长很难说。”

谈完话回到房间，见桌上放着一个礼品袋。打开一看，原来是金利来衬衣。李济运想起贺飞龙特意说到正牌货，似乎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想到常委会的细节这么快就传到外面了。刚才开候选人会时，几个准副县长都很气愤，差不多要骂娘了。有人还说我反正没有钱，剥也没有几尺。但这些人私下里都会给代表团送钱去。谁也不想选举差错，误了自己的前程。只要能够当选，自己掏钱也都合算。李济运这么想想，几个副县长候选人，谁都可能密。如此说来，明真是胜算难料。

政协会提前两天召开，也提前两天散会。人大会议选举程序，政协委员们就回家去了。吴德满坐在主席台上，神情有些事不关己。主席台上原本摆放了各草，今天又加了十几盆火焰似的一串红。台上就坐的还别了鲜，就像谁家娶亲似的。乌柚的官方场面毕竟还没那么庄严，领导们佩鲜只是近两年的事。有的人便不太自在，不时瞟瞟前的鲜，似乎那是个快要爆炸的雷。

今天是县政府换届选举，代表们到会稍早些。程序都是固定的，正式选举之前，得通过有关决议。代表们举手放下，再举手再放下，鼓掌再鼓掌。没有掌声的时候，会场里只有翻动文件的沙沙声，气氛就很有些肃穆了。

第30节：正在上映《真实的谎言》(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