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散步,经过老劳门
时,听到里面读报声很响,就奇怪地问怎么回事。他老婆拉了拉他的衣角,说:你不知
啊,每天都这样的,他家里又开会啦!黄三木对他已没有敬畏
了,不过还算是客气的,丢下手
的工作,陪他说说话。在劳辛勤看来,小黄无疑是最好的同志了,他现在才发现,这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为人还是不错的。这些年来,每次小黄工作上有什么差错,他都毫无保留地批评,有时也的确过火了
。特别是在工作方面,小黄的确是勤奋的,日日夜夜在办公室里,打材料、装订分发文件,还有打
扫地,可以说,
里面的脏活累活,都让他一个人承包了。现在想来,工作上有
小小的差错,又算得了什么呢。作为一个老同志,应该耐心地帮助和教导,及时的鼓励和引导才是啊,可惜现在已经迟了。黄三木听了差
要笑,当初没退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帮我说几句,现在退了休了,倒想起来帮我说了。当初是
委会成员,说话还有人听,现在退了休,人家不在背后说你都好了,还有谁会听你啊!老婆用手指着他的鼻

:你呀你,真是死要面
!你以前是当官的?你那个算什么官?只不过是个小小的
长,青云市里几百几千,数也数不清;全中国就像蚂蚁样多,有什么好怀念的。我看你啊,还是给我放下架
,好好地候门去,有了工作,心情就开朗了,还能拿一份工资,补贴家用。原先十分清闲的
里面,原先十分清闲的
们,现在跑来一看,好像就不一样了。每个人见到他都像是有什么急事要
,要
理,连说话的功夫也没有了。劳辛勤对这些人都失去了信心,就来到了打字室,打字室里坐着一个黄三木,双手抚着键盘,像是
啄米似地不停地打字。看来,只有这里和以前仍旧一样,仍旧没变。劳辛勤就很有兴趣地坐在黄三木面前,关心地问起他的工作。劳辛勤的老婆和
女也都非常着急。他们怕他再这样在家里窝下去,不知又会窝
什么
病来,至少,他总要少活个五到十年。他老婆在青云小学当教师,刚好,学校传达室里还需要一个候门的老
,她就向校长极力推荐劳辛勤,还给校长送去一份厚礼,校长权衡再三,总算答应了。老婆和他报告了这一喜讯后,劳辛勤却扭扭
,犹豫再三,大家问他怎么了,他迟迟说不
话来。等
女走开了,老婆又
是要他回答,他才说:唉,你想想看,我都在市委里当了四十年
了,现在叫我去给学校候门,这怎么行呢?我在
里是
委成员,虽不是副局级,可也算是个市

,还是个主任
员。这候门老
算什么官,有什么级别呢?他的儿
女儿也在帮他四
找工作,可也没有理想的结果。儿
帮他找了个地方,是给一家公司候仓库,劳辛勤自然也没去,还把儿
骂了一顿。最后,劳辛勤还是乖乖地呆在家里。他不会
舞,不会打牌,不会钓鱼,连
去散步也不喜
。这
沉闷的生活,使他自己觉得没有意义,也让全家人担心不已。黄三木心底里也有些看不起这个劳辛勤,不过,既然他有这份心意,有这样的看法,也算是不错了。黄三木想想,这个老

现在也有些可怜的,
里面这些人几乎没有谁在说他好的。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能雪上加霜,还是心
开阔
,容一容这个老
吧。劳辛勤问起黄三木的组织问题,黄三木说这个问题就别提了,自从上次
了那件事后,再也没有人关心过这件事了。反正现在领导叫
什么工作,他努力完成就是了,其他的东西,他也不去想了。劳辛勤叹了一
气,说:其实党员的标准问题也很难说,有的同志
了党还要犯错误,有的同志表现很好就是
不了党。原因是多
多样的。你以前的那件事,大家对你有些看法,尤其是
里面的领导,我想,时间这么长过去了,大家也不应该太计较。就算你犯了错误,也应该允许你改正错误嘛。你放心,你的组织问题,我会帮你去说的,这几个领导,我都会说的。大家就鼓掌通过了。接下来,劳辛勤当之无愧地被选为学习委员,因为他在单位里面当过学习委员,学习方面一直抓得不错的。
后来劳辛勤到
里面来了好几次,每次都要到打字室里坐个一、二十分钟。黄三木都很有礼貌地陪他说话,可以说,在现在
里面所有的
中,黄三木是劳辛勤所能得到的唯一的温
了。尚且如此,其他

就更可想而知了。有的人甚至装作没看见他,从旁边一闪就过去了。他去找领导,在领导的
里,他是最值钱的,过去也正是从领导的嘴里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表扬和鼓励。现在再去找他们,他们也只是问了几句,要他好好安度晚年。他似乎再也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了。劳辛勤任她怎么劝,就是不肯去。他想,要是市委机关里有用得着他的单位就好了。现在也确有些单位把老同志返聘去的。每个月补贴个百把块,他也听说过的。于是他就去找石克伍,要石克伍帮助介绍看。石克伍自然就答应了,可是,自己
里面也没什么忙要帮,只能问问其他单位了。几天后,石克伍向他回了话,说是有两个单位要人的,不过都是要财务人员,要专长的,劳辛勤几十年工作下来,连个算盘也打不来,
本就不懂什么财务,自然就派不上用场。石克伍答应再问问看,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从此以后,劳辛勤家晚饭一吃,就有一个老同志给大家念报纸,传达上面的文件
神。劳辛勤也在努力地想办法,准备好好地适应这
被关在家里的生活。每次到办公室,他都拿回各
报刊杂志,还有一些公开发行的文件。一份份详细地看过去,有关章节,他还划了红线,个别字
,他还画了红圈。等到大家都回来了,他就大声地读给他们听。老婆在烧饭,自然是没时间听的。晚饭以后是最佳时间,儿
媳妇、女儿女婿都来了,大家就听他念报纸、念文件。媳妇是个
玩的人,最讨厌的就是什么文件,她不想听,结果,他儿
就把媳妇叫到厕所里,告诉他父亲的生活情况,希望她理解,最好是当忠实的听众。劳辛勤的老婆也注意到这个新动向,觉得这是一个能给老公带来新生的机会。她就把大家叫拢来,像在讲台上上课时一样,扯着大嗓门
:我们家里人不少的,大人呢,刚好都是党员,小孩呢,也都是少先队员。我看,不如我们家里就成立一个党支
,再加一个少先队。当然,支
书记和队长就不要选了,我们最需要的,是选一个学习委员,因为我们大家都不能落后于时代,要不断学习嘛。有了学习委员,就可以把家里的学习抓起来,你们看怎么样?劳辛勤经常到
里面拿报纸拿文件,渐渐地,大家发现他的脸
好起来了,红
得像只小苹果,只是对他的态度依旧冷淡。金晓蓉也不乐意帮他找报刊文件,他就委托黄三木找。这样,黄三木就成了他退休后最好的朋友了。黄三木依然如旧,对工作和生活
到很平静、很习惯了。只是,就在每天给劳辛勤寻找资料的日
里,他与盛德福又路遇了一次,谈话时间不长,却给黄三木的命运带来了
本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