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忘了！”罗维民提
嗓门大声喝斥着，几乎差
喊
来让他
上去反省。“在场在场。”
最后一个叫来的是个非常胆小的，名叫赵东四的无期徒刑犯人。
“想说想说，你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你不也跟王国炎坐在一起吗？”
，像你这样的有多少收拾不了？蒋介石比你怎么样？800万呀！你王国炎那脑袋算个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再大的势力也怕窝里坏哇。就像你这么个人，不
你多有气力，多有本事，怕就怕你自个
上有了病。用不着别人再怎么你，你自个就垮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没忘，没忘。”赵东四带着哭腔说“…我怕呀，我真的怕呀…”
“是，是，是一个中队。”
“你们不都是一个中队吗？”
过了好一阵
，赵东四才算平静了下来，对事情的叙述也清楚了许多。“…王国炎刚来的那一天，我就看
来了，这人肯定不是个善茬。平时来个新犯人，随便派个人把他
来就算了，哪有那么多领导
心安排的？赶来的时候，中队里就有人
工作了，有个教竟当着犯人的面说，上要来个新犯人，跟咱们监狱里的某个领导有亲戚关系，你们小心着，要是了什么问题，谁也别想有好结果。你看你看，还能这样说话么？新来的犯人都说了，如今外面的风气简直不能提了，只要你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可让我说，国家就是再有问题，还会让监狱劳教这样的地方问题？为啥？要是连这地方也了问题，那还有什么去
能让那些坏人恶人心惊
，规规矩矩的？这地方也了问题，那这个国家还不就彻底完了？你比如他们差不多都给领导说了假话，说这个王国炎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有功，我就从来也没说过。咱可不能昧了良心，让坏人横行霸
，让国家受害吃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这才有多长时间，你就能记不得了？”罗维民都有些不想再问他什么了“到底是不想说，还是真记不得了？”
“…王国炎自己喝酒那算什么？我见过至少不下三次，他还跟监狱和中队的
们在一起喝酒呢。你说这蹊跷不蹊跷，可怕不可怕？犯人跟犯人的都成了一伙了，这还不等于是变了天了？后来我就说了，完了完了，这社会可真是没救了。监狱里都成这样了，监狱外面你就可想而知了。你知王国炎在监狱里能张狂到什么样？他竟敢在监舍里给他过生日！一下能摆十几个菜，好几瓶酒！谁要是不吃不喝，揪住耳朵就往死里
。只要他一喝了酒，逢人就说，老
多在这个鬼地方呆三四年，说不定两年后就能保外就医。妈的谁要是不信，敢不敢给老打打赌？老要是三四年后不去，就把老的
珠抠下来！果然后来没多少天王国炎就被减了刑，一下还真的就减了那么多。犯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没一个人敢吱声，更没一个人敢反映。你说说，像王国炎这样的人，这样的表现，刚来没几天就被减成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这在整个古城监狱里，在我知的减了刑的犯人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呀！知
知底的人说，在整个中国的监狱里，这大概也算得上是一份。死缓减刑，一般都是先减成无期，减得最多的，也就是那些有重大立功表现的犯人，比如像舍己救人呀，检举特大犯罪团伙呀，有了什么大的发明创造呀等等，减到二十年，十九年，撑死减到十八年也就到了，你说说这个王国炎究竟算个什么？咋就能一下减了多么多？你想别的犯人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就算日后减刑去了心里也不服呀…然而偏是这个浑
哆嗦的犯人，末了说来的情景却让罗维民不寒而栗，心惊战，以致好半天也回不过神来。“…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说话太随便了？那可不是，我这人有时候也说气话，但气也就是那么一阵
。前前后后想一想，慢慢也就不怎么气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什么样的坏人能逃过报应？贼不犯，遍数少，你看你看，调查他的这不就来了？我早就想到了，迟早有一天他的这些事情都得再翻来…”“是，是坐在一起。”
“今天叫来的这么多人就数你表现次了！那天你不是也在场吗？”
“…就是宣布减刑的那天的情况？”赵东四一边
着脸上怎么也不完的虚汗，一边好像是记不清了似的努力地回忆着。“我真的记不得了，真的记不得了，你让我再想一想让我再想一想…”“怕什么！那么多人都说了，连王国炎自己都说了，你又有什么怕的！人家自己的事，人家都不怕，你又为什么怕！你怕这怕那，就不怕犯隐瞒罪，包庇罪？”罗维民终于不想再同他说下去了，挥了挥手对他说
：“既然这样，那你就走吗，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再说。走，走吧！”“…那个王国炎，那天好像是喝了酒。就在开会的当儿，…
上好像还带着酒来着。”赵东四字斟句酌地一边想，一边说。“他总那样，啥时候也赵东四一听说是要调查王国炎的问题，不知是因为得了
冒，还是因为
虚弱的缘故，顿时就变得面如土
，浑发颤，支支吾吾地什么话也说不来。没想到这么一嚷，倒更把这个胆小的犯人吓得魂飞魄散，语无
次。“我没说我不说，没说我不说呀。我已经想起来了，我现在说还不行吗，我上就说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