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死了，连骨怕都化掉没剩几了，不就这么一个么，何至于往心里去，把自己气着了？”

濯锦院里，婚夫妇却不似旁人那样各有烦恼，这日过得颇是逍遥。徐达午觉起了后，来了作画兴致，对象便是初念。初念自然不会拂他兴致，照他指装扮一番后，到了书房，替他备好朱砂赭黄，任由他对着自己纸上走笔描墨。等好了过去欣赏，见画中女手持枝倚窗斜靠，面上羞带笑，神态俏，竟与自己极是肖似，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丹青妙笔，忍不住赞了几声。

徐若麟：“父亲大人修仙访，便是百年，也是驾鹤仙游，无需跟她代什么。若无别事，若麟先就告退了。”说罢拱手转而去。

“若麟，这些年你虽不大回来，只我也听说过你事。平王从前上报战表，说你曾率不足万人骑兵，一个月内辗转北宂十五个落，一路猛奋勇拼杀，追敌至和林立河，斩敌士卒两万三千余人，叫和林王与侯王死于战阵，王相国等俘虏不计其数。皇上龙颜大悦，对着满朝文武赞虎父无犬。”

“太太向来菩萨心。她能嫁到咱们这儿来，那是上辈修福！”沈婆顺嘴。

徐耀祖不以为然，抚须：“战事损兵折将，乃是常事，能以一抵四以少胜多，便是为父当年怕也难为，你也无需过谦。总之见你息，为父虽人山中，却也十分欣。”说话，见对面儿并无应答，踌躇了下，终于还是：“若麟，为父将你叫来叙话，是有事要说。你随平王远燕京，恐怕于金陵消息不大清楚。皇上年迈，瞧着是要撑不住了。太登基后，忌惮平王手握重兵，为父估计他会对平王不利，你若再追随平王，恐怕会遭池鱼之殃。既回来了，莫若就此留下，为父可传话给你妹，叫她代你与太牵下线。太亦知晓你，又向来求贤，应能成事。”

这话廖氏自然听，：“我也这么想。好这个媳妇瞧着人也本分。只要她能安安分分伺候着达，我自不会亏待了她。”

沈婆忙拿好话开解：“太太放心。您没瞧一早，二爷那神气便与往日透不同？简直就跟换了个人样似！慢慢调理，想来定会好。”

徐达久未作画，持下来，执笔手已酸了，额也略微汗。见妻赞了自己，又拿帕替自己拭汗，又是得意又是伤，叹了一声，：“我年岁越大，反越不如从前。久未摸笔，手也生疏了不少，这画中人姿态，不及你憨之十分之一。可恨老天人，若是能给我一个好，必定会把你画得好。”

沈婆哼：“太太，你老爷和他嘀咕什么，让他们说去好了，对咱们却是不会有半分不利。这几个月，金陵里为何突然多这么多娶亲人家？还不是大家伙都瞧来了，上那位怕是熬不住了。只要他一去，太那就是皇上。太成皇上，咱们家大姑娘别不敢说，一个贵妃那是稳稳当当。就凭着大姑娘是二爷三爷亲，那个他再能耐，又能掀什么波狼？到时候还不是回去他那窝，叫啃冰啃个饱！”

徐耀祖气得拍桌，手指着他要骂，嘴张开，却又骂不来，僵了那里，脸极是难看。

徐达笑：“你便如我解语。我恨不得时时刻刻见到你，怎会厌烦？”握住她手，顺势将她拉到了自己近旁，两人一挤张阔椅上，低声商量着往上题什么词才这画。书房角落狻猊轻瑞香，时光不觉暗淌，一片温谧气氛。

徐若麟终于看向自己父亲，缓缓：“我事，自我十四岁起了这国公府，便向来自己主。太那里，家大庙大，怕是无我这等小鬼容之。若麟多谢父亲费心，亦不敢劳烦太侧妃。”

这里这廖氏跟沈婆叹心中苦，那边书房里，徐家父也正说话。

沈婆：“一早我便问了屋里伺候翠钗，说早上榻上净净，丝毫儿也未沾上什么，想来…”后没再说下去。

廖氏咬牙：“你不晓得我恨什么。这老东西，一年到也不肯这府里几面，那老太太又是尊活佛，难听话一句不说。偌大一个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是我撑着。我想见他，比登个天还难。这回达成亲，他可算回了，昨夜却就跟我说今日要回山了，多一日也不肯留，便如这府里有要吞他母大虫一般！今儿可好，你也瞧见了，他那个儿一回，竟就不提要走了，又这般私下里嘀咕，你说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徐耀祖见他这样直截了当拒绝，压住心怒气，：“为父这是为你考虑。你年纪老大不小了，前女人去了后，边也没个人照料，这般燕京飘着，连也无。若平安还好，我也不你，倘随平王遭了难，你叫我百年后，如何向你生母代？”

廖氏面上现愁云，叹：“唉，达这孩，打小为了他，我不知碎多少心。从前听太医悄悄跟我这么提，我担心不已，却想着不定是他庸医妄断，如今这样，难真是…”

廖氏被沈婆这番话说得心中熨帖了不少，又唠了几句，忽想起一事，压低声问：“一早忙到此刻，也没得空问。达昨夜和他媳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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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麟笔直立于桌案前，：“都是经年旧事。那场战事后虽取胜，胜利却也酷烈，我带去兵返回不到一半。皇上谬赞了。”

初念安：“这样已经画得很好了。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等你慢慢好起来，让你画个够，直到看到我就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