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史俊英的五百元,加上自己的一千元,一齐给了史俊英。
一沓子崭新的钞票,让所有满座高朋哗然色变。哇!这是两千元呐!这礼份太大了。
史俊英不肯接,俩人撕撕巴巴地一直撕巴到饭店里的雅间中。
史俊英道:“我不要你的钱,咱俩之间不存在人情,如果我要你的钱,我史俊英就与你啥都没了。”
陆一平哈哈一笑,抓住史俊英的手,把钱放在史俊英的手上“别跟我说这个,这是我的心意,没有人情,只有感情。马小红我给了她一千块钱,希望她结婚时穿得漂漂亮亮、高高兴兴,你也如此,我不偏不向。我觉得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我心里即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你们从此有了很好的归宿,有了一个避风港似的家,难过的是今后想找一个唠几句掏心窝子话的人都难了。”
史俊英泪水汨汨而出,抓住陆一平的手道:“一平,你别说了,我会回来陪你唠嗑的。”
陆一平苦笑了一声,擦着史俊英的泪水“别说这孩子般的话了,从明天起你就是肖家的人了,还是安心跟肖和平过日子吧。 你若是有一点点婚姻闪失,我会不高兴和难受的。”
史俊英明白,这是陆一平掏心窝子的话,从明天起,她将是肖和平的妻子,虽然会有机会再与陆一平来往不断,总要有所顾忌,一旦引起婚姻危机,反给陆一平增添烦恼,这是陆一平不想看到和不希望发生的。就算不忠于肖和平的爱情,与肖和平也谈不上爱情,仅仅是利用性质的柴米夫妻而已,但现实里要忠于这个合法婚姻和事实的家。这是一个规则,是受法律保护的规则。
婚姻与家需要贤妻良母,需要夫唱妇随,在一起生活着,总得与对方有个依赖。送走老的,养活小的,把个小窝整的越舒适越好,让婚姻存续期更长一些,直到终老。不仅是自己这么想,大家也都这么想,不管结婚双方是否愿意,有没有爱情成份,没有几人愿意离婚,都想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尽管每个人都不愿意一辈子只守着一个男人或女人。
史俊英想,大概这是结婚的实际内容,至少大多数地球人都这么一代一代地重复着。把爱情说的至高无尚,把婚姻说的美妙浪漫,把家庭说的天花乱坠,婚姻的形式就是男女结合,家庭的功能无非是培养生命,传宗接代,还要让这个组合格局规范并适合社会的需要。大众婚姻,不外乎如此。与肖和平结婚,成了一个家,是不是爱情,有没有爱情,有些弄不明白,甚至糊涂,但细琢磨一下陆一平的话,有一些道理,至少自己认可这点,自己从没有爱上过肖和平,但却最终和他结婚了。有陆一平介绍的一面,也有必然的选择成家的一面,有生理需要的一面,还有一心想上油田企业的一面,而后者的愿望更强一些,物质条件好一些,自己的日子会好过一些,生下孩子后也好养活一些。
史俊英承认喜欢陆一平,并且下定决心一辈子爱着陆一平,或许,这算不上纯粹的爱情,但这是自己对陆一平的爱情。
史俊英也有所悟,爱情,是可以独立存在的一种情感,不一定非要有结婚才能肯定和体现,也不是一张登记证就可以指定或代表的,也不是固定在婚姻与家庭当中才是爱情,似有些人常指婚姻外的男女关系为不正当关系,先不说有违人性一说,就论起这个说教本身,直接说近乎于荒诞,甚至说是一种扯淡,而有人却在趾高气扬、理所当然地高举着“不正当”的大旗,鼓吹“婚姻即爱情,家即爱巢,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无异于把爱情强加于人罢了。 爱情不爱情,谁心里没个数?婚姻承认夫妻关系和共同生活的关系,认可配偶之间的性关系、性行为,而家是容载婚姻和体现共同关系的格局,证明着社会认可的社会关系与存在形式。 固然, 爱情与婚姻、家庭有着丝丝缕缕的不可分割的关系,千百年来也没有人认真地分离过,总把居家过日子,包括结婚,始终在围绕婚姻与家来谈爱情,把一种大众认可的结合或把法定的结合,当做爱情来歌颂或谈论,似乎说到婚姻以外的感情,家以外的任何一种男女关系,都有一种耻辱感,羞于启齿,让“不正当关系”这个词给弄的害怕了,胆怯了,反把纯真至诚的爱情打入了冷宫,人为的否定了,有时为了表白自己的俗庸爱情观,顺便再打击一下,批判一番,以获得一个麻木着的慰藉与大众道德的认可。这样一想,陆一平的主张还是有道理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结婚就是结婚,爱情就是爱情。婚姻里有没有爱情,不取决于认何形式,而是取决于两个人。夫妻之情,固然亲近,并有奢望性的依赖或关怀性的思念,但与爱情相比,终是两种不可同日而语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