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在。
陆一平放下花名册,刚想宣布开会,门猛地下被推开,众人望去,牛金萍绷着小脸闯了进来,穿着昨天下午新买来的花格衬衫,一副不服天朝管的傲气架势。看见众人开会的样子,也不理会,大刺刺的坐到宁东让出的座位上,与陆一平坐个对面,但没瞧陆一平一眼,似没看见陆一平的存在。
宁东可是让牛金萍收拾怕了,恭敬太上皇地道:“牛大姐,有事吗?”一指众人“你看,我们正在开会。”
牛金萍肆无忌袒,格格一笑,冲着众人道:“我知道你们开会,你们要是不开会,我还不来了呢!”牛金萍头一昂“哼”了一声。
“有啥安排吗?”宁东小心地问牛金萍。
牛金萍小脖一梗“我是来告诉你们,今天务必把水泥纸、纸壳子、废书、塑料布打包,明天运到货场去。一会派四个人去二号、三号库,今天倒库盘存,听到了吗?”牛金萍冲宁东道:“给我安排好了,别出啥差错。”
宁东刚想点头,陆一平冲牛金萍问道:“牛金萍,你算哪路神仙,到这屋来舞舞玄玄的?”
牛金萍回过头来望向陆一平“噢!这事闹的, 这大的事我都给忘了,你们换新的站长了。”牛金萍故做惊讶相“这块还有个大官呢!”
陆一平双手交叉扶住桌面“你也别跟我来这一出,我在问你。”陆一平用手指一点牛金萍“你有什么权力到这屋来发号施令?”
其实室外组人见惯不怪, 每回牛金萍都是这么牛哄哄摆个大架子来向韩启明、宁东下任务的,韩启明、 宁东便按她的需要去安排。有时倒库也要室外组派力工,而保管员则在一边看着指挥着。
牛金萍是有意来安排一下陆一平,想给陆一平一个下马威, 看陆一平服不服,平常就是这样安排韩启明与宁东的,如果陆一平不服从她支使, 马上有说道。
牛金萍板着脸,理直气壮“我当然有权要求你们按照保管要求打包了;当然有权根据装车皮的需要来安排你们了。”
宁东望着牛金萍,想要答应,见陆一平插话,不便多嘴。过去韩启明经常因这事与牛金萍、邓雪梅、容长盛抗争过,但后来被鲁守田一顿臭训后被迫服从,韩启明还丢了官。
室外组几十双眼睛望着陆一平,看陆一平怎么对付牛金萍,牛金萍可是华建举足轻重的跳蚤级人物,跺一脚,华建也得颤一下子,没人敢惹。
陆一平冲牛金萍冷笑一声,一指门:“哪凉快上哪去,我这里不需要你比比划划,出去!”
众人皆惊讶愕然,敢于对牛金萍如此说话的几乎没有,就是一向牛气十足的郭文武、谭凤见了牛金萍也要笑脸相迎, 这个陆一平不知深浅,冒冒失失,不仅不听从安排,还把牛金萍直接轰出去,真是有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牛金萍让陆一平这么一轰,反倒走了底气,成了下风辨理者“我这是按规定执行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牛金萍在陆一平面前,终究底气不足,有些气馁。
“那是你们室内组的规定,与我们室外组无关。出去!我们要开会,你有什么话冲李君说去,我这不听你嚒叽,你一个小组长就想支使我一个站长,忒不知趣了。”陆一平一点不客气,冲宁东道:“ 什么鸟都敢到这屋叫唤两声,以为自己是谁呀?把门关上。”
“误了事你负责!”牛金萍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陆一平,你等着!”转身而去。
大伙都开心地哄然而笑起来。
宁东望着陆一平,从心里向外的折服,人家也没用什么长篇大论,就那么几句直来直去的话就把牛金萍给弄了个灰戗戗,暗恨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这个魄力,领着大伙尽受气挨熊了。
郭文武忙从裤袋里掏出一盒“羚羊”牌雪茄烟,走上前来,递给陆一平一支“来,陆站长,点着。”打着火机,把火焰凑向陆一平。
陆一平也没看烟,望着郭文武问:“点着?来一支?”见火焰逼进,便吸了起来,吐了一口雾道:“今后你们的上级就是我,室内组任何人无权安排咱们任何人干这干那。”
宁东向窗外一指“容站长和邓雪梅来了。”
陆一平向窗外一看,容长盛与邓雪梅带着一种气势汹汹之势急急奔来。
陆一平道:“今天我是佛来杀佛,鬼来杀鬼!”冲众人一挥手“你们看热闹吧。”
陆一平打定主意,放手一搏。
容长盛与邓雪梅推门进来,陆一平屁股都没嵌个缝来,悠然无事地望着俩人“有事吗?”
容长盛比陆一平大几岁,一进屋见陆一平拉开了架势,不便用强,口气缓了一下道:“小陆,你刚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活呢,得按保管组的要求去做。”
陆一平眉头一展“我知道怎么去安排,也自有安排,用不着你们室内组操心。”
容长盛双手一摊“你们不知道咋干,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