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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2)

35

在我快洗完的时候,突然从水房外闯进一名彪悍的中年妇女,她是学校雇来打扫楼dao卫生的农家妇女。当时我正面向门口,正好被这个女人看个正着,尚未来得及掩遮,她便退出水房,留下一句:**!

经我分析,这两个字可能包han这样一层意思:**,你丫kua下chang了一个什么玩意呀,和俺们村口那tou大骡子比起来,你的也能叫作yang物!我就没见过这么小的!

想到自己被人藐视,我心中顿生怒火,接了一满盆凉水,高举过touding,倾斜盆口,凉水猛地倾注下来,浇遍全shen。

我们送给那个农村妇女一个称号,名曰:油任儿妹,这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典故。那个妇女的职责是打扫楼dao卫生,其内容包括扫地、墩地、冲厕所、倒垃圾。因为她负责冲洗男生宿舍的厕所,男女有别给她的工作带来诸多不便,譬如说,她每次进男厕所前都要在门上重重地敲三下问dao:“油任儿妹?(有人吗)”如果里面没有人回答,她就拖着一条黑色橡胶piguan而入,开始冲刷厕所,如果里面有人回答:“有!”她就会先zuo其他工作,过一会儿再来问:“还油任儿妹?”每个学生起床的时间不同,上厕所的时间也不尽相同,往往出现一个人刚出来就又有一个人进去的情况,因此,她会将“油任儿妹”这句话从早晨一直问到中午,到了中午,一些吃过午饭的学生又来厕所排遗,这样一来,她便不得不将本该在早晨完成的工作一直拖延到下午或傍晚,甚至到夜shen人静,但仍无法避免起夜的同学将她的工作一误再误到天明,第二天,同样的情况仍会出现,也就是说,她可以不必去冲厕所了,但若这样,就会被楼chang扣掉工资,所以,她会乐此不疲地在厕所门上敲三下,然后问dao:“油任儿妹?”以此向楼chang证明她是何其努力地工作。

“油任儿妹”有时会守在厕所门口,为了冲刷厕所而不让学生进去,但如此一来学生会质问她:“你不让我进去,那我把屎拉在哪里?难dao拉你们家炕上不成?”她被这句话吓坏了,便乖乖地退出来让给学生们该撒的撒,该拉的拉。其实,她大可不必为这句话而担心,因为学生们gen本不认识她的家,即便认识,学生们也不会真的千里迢迢跑到她家炕上去拉屎的。

我对“油任儿妹”的很多zuo法shen感愤慨,举例来说,她不知dao节约用水,每次涮墩布的时候,都会把两个水龙tou同时拧到最大liu量,任自来水如瀑布般飞liu直下,而她却站在一旁哼唱着二人传或黄梅戏,直到从墩布liu出的水变成和自来水一个颜色为止。我很想批评油任儿妹,她也许认为自来水同她们村子的河水一样,自有它的发源地,即使不使用,也会liu走,无论你怎样挥霍,还会一滴不少地liu向下游,在她看来,我们的楼下就相当于河liu的下游。我很想给她讲解自来水和河水的不同,告诉她污水chu1理、过滤、消毒、净化是相当复杂的过程,而且需要花费很多金钱,但恐怕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不理解自来水与河水究竟有何不同,枉费我的一片苦心,所以,还是放弃了对她进行说服教育,只好任其放任自liu。

“油任儿妹”和学生之间会频频发生口角。一次,齐思新在水房刷牙“油任儿妹”将涮墩布的水溅到他的嘴里,齐思新当即冲她喊dao:“你丫不会轻点儿呀!”

“油任儿妹”毫不示弱,立即用家乡话反击,听得齐思新touyun脑涨,他料定“油任儿妹”听不懂北京俗语,就趁她在疯狂pen吐乡下话的时候说了一句:“傻bi1!”

谁料“油任儿妹”不但听懂了这句话,还反chun相讥dao:“谁傻bi1,你才傻bi1呢,你不傻bi1怎么考不上清华,傻bi1才考这儿呢!”

齐思新听后,差点儿七窍出血倒地而亡,他咬着牙说dao:“甭guan我在哪儿上学,总比你没文化强。”

“油任儿妹”依然游刃有余地应付dao:“女子无才便是德!”

齐思新又说:“汝乃山野村妇,吾不与你争论。”

“油任儿妹”气势不减,竟还嘴dao:“尔乃皇城gen儿一匹夫而已!”

齐思新说他当时连找几个哥们揍她一顿的心都有了,但担心她会叫几个姐们儿用唾沫淹死他。

几天后,全校上下开展除蟑螂活动,那天正好是周末,学校规定北京学生全bu回家,外地学生离开宿舍,屋内一律不许留人,学校将派人在各个宿舍内撒放灭蟑螂药,这zhong药极ju刺激xing气味,而且会呈烟雾状四chu1挥发。撒药的任务落在“油任儿妹”的shen上,她脚穿雨鞋,手带橡胶手tao,嘴上遮着一副白里透黑的口罩,俨然一副日本生化兵的打扮。

齐思新没把学校的通知当回事儿,躺在床上睡大觉“油任儿妹”用钥匙打开宿舍的门,将灭蟑螂药撒在墙角,屋里顿时弥漫了刺鼻的烟雾。

齐思新从床上跃起,冲“油任儿妹”喊dao:“**,你丫chang眼睛没有!屋里还有人呢!”

“油任儿妹”说:“楼chang说了,有人也放。”说完便退出宿舍“砰”的一声将门撞上。

齐思新来不及穿好衣服,提着ku子捂着鼻子逃出楼去。

洗完澡后,我给周舟打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喜极而泣地说:“你快下来!”我照着镜子梳理了tou发,跑下楼。周舟正欣喜地站在男生楼前等我,我走上前,周舟一tou扎进我怀里。

晚上11点钟前,我和周舟沉浸在二人世界里面。熄灯前,我把周舟送回宿舍,临进楼门的时候,周舟jinjin地抱住我,shen情地与我吻别。

回到宿舍,杨yang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喝酒,于是,我便同杨yang、齐思新和钟风一同来到宿舍楼下的羊rou串摊,我们四人光着膀子围坐一张小酒旁,每个人的pigu下面是一个小ma扎,脚下摆着若干瓶啤酒。

我将这次西安之行的全bu经历向他们娓娓dao来,并一再叮嘱说,千万不要让周舟知dao。他们举着酒杯向我保证dao:“哥们儿zuo事儿你放心。”

杨yang问我为何不辞而别,一个人去西安。我说,我感觉学校的生活太压抑了,我们每个人不得不为应付考试而丢掉许多东西,其中包括理想。我们并没有在为自己生活,而是在毫无目的地混日子,zuo一天犯人蹲一天监狱。虽然没有面临生存压力,但这zhong生活却可以用“苟延残chuan”来形容,我感觉自己正置shen于水shen火热中,忍受着苦苦煎熬,这zhong状态无异于自杀,而且,我总觉得二十多岁的人应该zuo点儿什么事情,可我的22岁却依然在为考试而苦恼,这zhong生活使我很不适应,我不想再上学,我要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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