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又回国带人去了，她便在一个同乡开的中餐馆里跑堂。真巧，有一位温州老板在这里请客，看上了小巧玲珑的叶兰。

的边境；与奥地利也有着同样漫长也同样疏于理的边境。虽然大多数偷渡客并不喜这个丽的山国，但奥地利与意大利…偷渡客心目中的天堂…有着不但漫长而且形同虚设的边境。

“发。”

她没有读过莎士比亚的戏剧，甚至本不知这个人。但莎士比亚剧中所描写的黄金使人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故事，在她上又上演了。

一路陪蛇睡，从上海睡到迪拜，又从迪拜睡到布拉格。

罗丽华在家乡也是农民，但是和吴英不同，家里不但不穷，还颇有些小富的意思。原因很简单：哥哥在德国黑着，弟弟在法国黑着，父亲在家里还开着一个专假冒商品的小作坊。打黑工虽然钱少，但和青田当地收相比，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假冒商品虽然有风险，但只要打好了方方面面，还是有钱赚的。她读过小学，成绩不好也不坏。哥哥弟弟共同钱把她办来，目的地也是西欧。但这一阵边境查得比较，只好先在布拉格安顿下来。也不用打工，哥哥弟弟每月分别寄些克法郎来，日过得蛮写意。闲来无事，听说卡西诺是如何如何的刺激，便随小妹们前往开。这一开就迷住了。开始只是在一边儿看，尔后刀小试，不料竟颇有斩获，便开始大赌起来。她有许多关于赌博的格言，像“有赌不算输”像“小赌养家糊，大赌创业发财”讲起来振振有词，一一的。而且她认真研究，细心琢磨，有空儿则沙盘演练，力求找到规律，克敌制胜。西欧是不肯去了，去了至少要刷碗，哪有这里安逸？可是又不能逢赌必赢，尤其是叶兰的灵被卡西诺发现以后，十赌至少输七回。日长了，就到钱不够用。于是便骗哥哥弟弟说要在这边生意，请他们多寄些钱来启动。哥哥弟弟信以为真，寄了不少钱来，但都被卡西诺给启动走了。慢慢地，哥哥弟弟听到了传言，一分钱也不寄了。她收不了手，便与一位也是在卡西诺相识的荷兰籍同乡“傍”上了。此人是贩卖毒品的，荷兰对毒品的制相当松，他便从那边到带来布拉格卖，隔两个月来一次。还算仁慈，不叫罗丽华卖白粉，只给她一些摇**、迷*幻*药之类的毒品卖。生意时好时坏，但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够她在卡西诺豪赌。有一回我见她就在赌台边给父亲打电话，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但看那严肃又恳切的表情便知在商量大事。叶兰悄悄告诉我：她是在骗老爸的钱，说有一笔好生意急需十万金。

但偷渡的费用必须在布拉格支付。

她的温顺贤惠不见了，她的忠厚老实不见了，她的吃苦耐劳也不见了。替代它们的是尖刻、狡黠、懒惰。大老婆打来电话想要钱，诉苦说只能给他天天喝粥。吴英一顿臭骂，说哪怕你天天给他喝呢！钱是他的？钱是他的你让他来取好了！

蛇笑了，仁慈地她发育得不好的小**，打个榧，说：

她一下变了一个人。

也对。

蛇黄在这里指挥着手下带领一群又一群人蛇翻过厄尔士山和波希米亚林山，大举德国和奥地利。德国的便藏起来打黑工，奥地利的则还需继续翻过阿尔卑斯山脉妙不可言的意大利。

叶兰是穷人家的孩。母亲病死了，父亲整天抱着酒瓶不撒手。家徒四，叶兰还有两个弟弟，统统饿得脖像鹅。适逢蛇到村里带人，集合起二三十人的队伍要上路。她跑去了，对蛇说她也想走。蛇说好呀，先拿一万金来。

老板很老，也很有钱。老板专门鞋的生意，老板在家乡有个鞋厂。国内生意不好，什么东西也卖不了。再加上温州的名字已经臭了，只要听说是温州的产品，便以为是伪劣东西，白给也不要，而他的鞋也确实质量很差。老板生气了，便把鞋都调到欧洲来。价低，成本价加上运费、关税和一微利，这样就统治了华人

吴英托人把这株植小心翼翼地带回家乡，到大老婆手里。

她不想去生意…苦还没受够吗？她也不愿意嫁人…哪个不是奔着她的钱来？

吴英忠厚老实，吃苦耐劳，而且不贪小便宜。她渐渐取得了蛇黄的信任，当起了财务总。

她也笑了，说：“调钱来用嘛，有什么关系？再说老爸要钱什么？不是修坟就是包二。”

她说没有，脸红红的。

她开始试着蛇黄过的生意，毕竟耳濡目染，所有路都一清二楚。虽然是在刀尖儿上求利，但这利是暴利呀！偶尔不去卡西诺的夜晚，她有时也会想起自己在家乡的生活：小小年纪便下田秧，竟被可恶的蚂蟥咬住了；领着、背着、抱着妹妹们在突如其来的暴雨中往家跑，摔倒在泥泞中，额碰破了，雨中掺杂着鲜血；一直到国之前，从没有用过卫生巾。每个月的那几天里，只拿些破布条破棉絮对付，自己都能闻到恶臭。叶兰曾对我叽笑她这位阔绰的大：别人集邮集币集IC卡，她可好，专集卫生巾，什么牌什么型号的都买。而且“不那个来不来，都垫着。”叶兰嘻嘻笑着说。

半年后，蛇黄在去德国的速公路上发生车祸。经过多方抢救，命是保住了，人却变成了植。

关掉电话，看她一副轻松的样，事情肯定是成了。我看着她笑，说：“好大的生意。”

所有的钱都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