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当时我这样构思:先弄一点水果,深夜照护她的时候为她削,由于太疲劳打瞌睡,以至最后水果刀把我额头划破,血流了下来,第二天清晨她睡来,看见我额头上的鲜血顿时感动得…算了,这深更半夜哪里去买水果!
到了深夜,周家梅的烧已有些退了,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什么都不想要,她现在最想听我读诗,就读写给她的第一首情诗。
“读诗?”我张大了嘴巴。
我说没带在身上。
周家梅说,都是你写的,你应该记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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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记得住?全是***的王建南写给沈秋的,写的内容我大体上还明白,但要我背出完整的一句我也做不到。
我头上冷汗直冒,感觉比周家梅更像是一个病人。
我对她说,我上一趟厕所先,回头再慢慢读给她听。
我一走出病房,马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南面的外专招待所,在总服务台的长途电话旁紧急刹住,拨通了王建南在北京朋友家的号码,谢天谢地,他果然正在和朋友下棋。
听完王建南复述,我记了下来,马上飞叉叉地跑回了医院。
回到周家梅的病床前,她问,我头上这么多汗水,我说在拉肚子。
扶她坐了起来,我开始给她读诗:我眼前浮现遥远的岁月嘉陵江水静静地流淌江岸的渔火是天上散落的繁星昏黄的灯光映照她秀丽的脸庞…
其实,我完全用不着跑来跑去,原来周家梅完全记得下来,我刚读完第一句,她就和我一起读了起来。
读完后她把头靠在我胸前说:“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看着她幸福的样子,我当时很想说:“到了明天晚上你可能更幸福!”
现在,我已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其实不用等到第二天晚上,周家梅就在半推半就中,在半是慌乱半是激动中,就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把她的第一次交给了我。
1992年暮春的晚上,我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情。
事后我才知道,整个春天追求她的男人加起来不下一个班,用周家梅的话来说,我当然不是其中最优秀的,却是其中纠缠得最久,也最赖皮的一个。
从四月到六月,从诅咒发誓到一首又一首情诗,正所谓“美女怕缠夫”事至今日,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我已经知道:鲜花是怎样插上牛粪的。
后来有一天,周家梅常常半是抱怨、半是娇嗔地说:“向东,你这个大流氓!
趁人之危,在病床上就把人家奸污了。“
这与实际情况略有不符,记得那次事后,我抱着她气喘吁吁地说:“你不是对医生说过,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吗?怎么刚才力气这么大。”
第二天下午,周家梅出院了,我把她搭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路上春风得意,慢悠悠的向家里骑去。周家梅在路上说:“现在你就像猪八戒背媳妇。”
那一年的暮春,成都在我眼里绚丽无比。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在我的破屋里,除了上卫生间,我们几乎没有下过床。
睡饿了就吃点饼干、方便面,做*爱做累了就继续睡。
每一次冲动之后**之前,硬起来之后软下去之前,我们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
很显然我们太幼稚,能把一对恋人分开的理由实在太多,有些理由甚至我至今也想不明白,比如王建南和沈秋。
对我和周家梅来说,我们必将遭遇到感情生活中必经的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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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梅放暑假了,她抗不住父母的催促,回了重庆。